“呃,陛下,悅兒吃飽了。”殷悅趕緊站起身來。
安平存審哈哈大笑,眾人也紛紛笑了,好一出其樂融融的氣氛。安樂殿,果然很是安樂,至少,表麵上是這樣。於是,一場國宴,就在笑聲中落下了帷幕。
四國使者各自打過招呼,都紛紛朝殿外走去,南宮衛有事先行,商湛緩步隨後,北堂引卻叫住了他。
“湛公子,等一等。”北堂引喊道。
商湛一愣,站住了腳步,轉身淡笑:“世子有何吩咐?”
“嗬嗬,湛公子客氣了。本王久仰公子大名,今日一見,仿佛已相交多年,所以,想和湛公子多多親近親近。”北堂引笑道,世傳北秦世子冷酷而威嚴,今日卻笑得很是和善。
“嗬嗬,商某愧不敢當,今日是第一次與世子相見,也感覺相見恨晚啊!”商湛笑道,虛情假意,誰不會做?隻是看誰更加高明而已。
“湛公子也有這種熟悉的感覺?”北堂引故作驚訝,“看來引和湛公子真是很有緣分啊!隻是,引有一事不解,想要請教公子。”他自稱“引”,不再將秦世子的架子擺出來,分明是想要拉近距離。
商湛心裏暗暗冷笑,卻還是舒緩笑道:“世子言重了,有話不妨直說,商某知無不言。”
“湛公子在安平行商多年,據說在東楚、西蜀、南越都設有府第,卻獨獨不肯踏入我北秦一步,難道公子是嫌棄北秦?或者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北堂引也就不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他就要看看,他作何解釋!
“嗬嗬,”商湛連微愣的時間都沒有,便笑出了聲,隨後,微微止住了笑意,歎道:“世子有所不知,商某隻是個生意人,常年在各地奔走,端的是勞碌命啊!而且,經商嘛,當然是以牟利為重,商某向來做的是水運生意,而大秦卻是以陸路交通為主,是以從未踏入大秦一步,讓世子見笑了!”
他的解釋滴水不漏,商人重利,本來就無可厚非。北堂引心下也是暗暗思量。
“原來如此啊!”北堂引笑道,“那麼倒是引多慮了,以為湛公子有什麼難言之隱,這才對我北秦懷恨在心,不肯有生意往來呢!原來竟是引小人之心了。”
“世子說笑了,商某以利為重,自然不會有生意卻不做的,說不定改日就會親自往北秦開通商路,到時候還要多多拜訪世子。”商湛笑道,眼眸真誠無比,完全隻是一個商人的言語,一切以利為先。
“湛哥哥!你等等我!”
北堂引還想說些什麼,身後卻傳來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不用看也知道是誰,北堂引開懷一笑:“湛公子,蜀郡主倒是黏得你很緊啊!如此,引也不便打擾了,先行一步!恭候公子往北秦做客!”
“世子請!”商湛一拱手,點頭笑道。
及至紫袍的男子身影走遠,商湛卻還是有些怔忪,心下一陣惡心,他自稱“
引”,什麼叫好像相識已久?我的好大哥,我們豈止是相識已久,根本就是注定的冤家對頭!你既然已經懷疑,難道就不曾有一絲絲的愧疚?當然,不論你愧疚與否,我的字典裏卻再沒有了“原諒”這個詞!有的,隻是滿滿的、無休無止的仇恨!
“湛哥哥,你怎麼先走了?都不等等悅兒。”粉色衣衫的殷悅追了上來,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小丫頭,你居然還敢纏著湛公子!”商湛還沒來得及開口,另一隻胳膊又被扯住了,淡藍衣衫的少女不依不饒地瞪著殷悅,也顧不得任何的矜持,女人之間最愛的就是爭風吃醋,如今恰逢敵手,誰又肯罷休?
天藍錦袍的君不凡搖了搖頭,無奈地看了眼自己的妹妹,道:“悅兒,你玩夠了就快些回來吧。我先走了。”便徑自朝宮門走去。
“哥,你到哪裏去?回不回家?”楚思影叫道,自從他和楚王爭吵之後,兩年不曾回國,隻在楚雲山落地為盜,當大王當得無比自在。
“我和湛公子之間還有些私人恩怨沒有解決,暫時不會回楚國的。”君不凡看了商湛一眼。
“楚世子真會開玩笑。”商湛笑道,不動聲色地抽出被拉住的雙臂,可是,兩女何其難纏,又不依不饒地抓住了他,而且互相大眼瞪小眼。
君不凡看了看自己的妹妹,無奈地搖了搖頭,歎道:“本大王先行一步了,湛公子,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