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她服了足夠的量嗎?”黎亞修站在床前,從窗戶外麵透進來的陽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在地上投下一片剪影。
“是。”傑克低聲應道,“每天有專門的醫生給她服藥,所以可以確保這幾天都不會醒過來。”
“那就好。”黎亞修淡淡地說道,話語間不帶一點溫度,“我不想在她身上出什麼亂子。”
“是,老板。”
走出門,黎亞修還是回頭看了筱亦一眼,暗綠的眼眸深邃得猶如一片從未開發過的森林,他對傑克囑咐道:“讓醫生盡量把藥量開得準確一點,不要給她服用太多。”
“是,老板。”
偷龍轉鳳,後宮慣用的手法,隻是這一次,他用在了蘇半夏的身上。在他和蘇半夏結婚之前,絕不能再出亂子。
蘇半夏每天所做的事便是澆花煮飯看電視,連頻道都是黎亞修設置的,隻播連續劇不播新聞,因此對外麵鋪天蓋地的消息她一無所知。
她有時候會穿著白色棉質睡衣,散著長發,來來回回地走樓梯,一遍又一遍,直到天黑;又或者坐在鋼琴前,反反複複彈著《沉思曲》,悲傷到骨子裏的音樂從她的指尖流瀉,甚至連外麵的保鏢都會受這首曲子的影響,變得心情沉重。
空白的日子仿佛過得很緩慢,連時間都慢了節拍,明明才被關了幾天,蘇半夏卻感覺像過了幾年。
她以為這一生都要這樣被囚禁著,直到一天傍晚,黎亞修回來,把幾套雪白的婚紗放在她的麵前,俊美的臉上喜悅四溢:“半夏,這是我挑的婚紗,你試試。”
蘇半夏冷淡的目光從婚紗轉移到黎亞修的臉上,道:“你喜歡哪一套,我就穿哪一套吧。”無所謂的語氣消退了黎亞修滿心的歡喜,他蹲下身,和坐在沙發上的蘇半夏平視,用寵溺的語氣哄道:“乖,都穿上試試,我想讓我的新娘子是全世界最漂亮的。”
蘇半夏咖啡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嘲弄,冷笑道:“黎亞修,你的新娘如果連笑容都沒有,穿上再美的婚紗也沒用。”
“我不介意。”黎亞修垂下眼眸,纖長的睫毛蓋住那一抹暗綠,“無論你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在我身邊,我都不介意。我想要的,隻是你站在我身邊而已。”
“黎亞修,你會後悔的。”
“不,我決不後悔。就算我為你而死,我也決不後悔。”那樣堅定的目光讓蘇半夏吃了一驚,她仿佛又在他的身上看見了蘇城一,那般愛她的目光,讓人為之一動。
罷了,人對得不到的東西總是心有不甘的。因為得不到,所以迷戀,甚至不惜一切代價想要得到。
蘇半夏拿過那幾套婚紗,上了樓,一套一套地試給黎亞修看。每換一套婚紗,黎亞修都笑得像一個孩子,毫無防備,就像冬日裏最溫暖的太陽。
他看著穿著婚紗站在他麵前的蘇半夏,眼帶癡迷,喃喃自語:“半夏,你明天就要成為我的新娘了,真好……”
蘇半夏提著婚紗裙擺的手一抖,震驚的眼神看向黎亞修:“你說什麼?”
“我們明天就結婚。”黎亞修笑起來,露出潔白的貝齒。
蘇半夏手指逐漸縮緊,指尖由於用力出現了一片青白。她一直以為和他結婚還是很遙遠的事,她一直以為她還有時間斡旋,可是為什麼那麼快?明明才被關了沒幾天啊,為什麼突然要結婚了?
“為什麼這麼倉促?”
“沒有倉促,我已經準備很久了。”黎亞修的手覆上蘇半夏蒼白的臉,眼神癡迷,“我為了明天的婚禮,已經做足了準備。半夏,你終於要嫁給我了。”
蘇半夏把臉一側,神情隱沒在劉海中。她的聲音很冷淡:“是不是結婚了,你才會放過單鬱助,才不會跟他作對?”
黎亞修暗綠的瞳孔瞬間縮緊,他雙手捧起蘇半夏的臉,陰鷙滿麵:“我和單鬱助之間的戰爭和你無關,我愛你,才想得到你,並不是因為你是他的,我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