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劉主簿看到殷慎行這般堅決,也知道這件事是沒有什麼商量的了,就如同之前那次,在犯人判決上與昭行衛作對。當時京兆府上下都是反對這樣,並且也都是或明或暗地向著殷慎行表明了想法,可是人家殷慎行呢?依舊是我行我素,根本就不理會他們的態度,沒得奈何,畢竟殷慎行是京兆尹,他的態度也基本就是能決定京兆府的態度。
當然,那個時候京兆府裏也有不少人小瞧於殷慎行,欺負他年歲不大,便也就認為殷慎行就是如同他們以前見過的許多有衝勁卻沒有相應能力的初生牛犢一般。這些人也是害怕殷慎行與昭行衛作對,昭行衛自然也不會善待京兆府,如此一來會牽連到他們。所以這些不敢動昭行衛,便就動了殷慎行的腦筋,竟然是暗暗給殷慎行下了幾個套,雖然也不至於讓殷慎行如何如何,但也能給殷慎行給教訓,讓他知道自己的分量。
可是沒有想到,殷慎行可不像是他們印象之中的小牛犢,竟然將他們設下的套子一一化解,應對十分老道,甚至還將計就計,回擊了他們。這讓京兆尹那些官員大吃一驚,不過也由此見到了殷慎行的手段,知道這個年輕人可並不是像自己想象的那樣青澀可欺。
這時劉主簿看到殷慎行這般堅決,也就不準備繼續就這個問題說下去,他本來還以為能借此展現一下自己,給殷慎行留給好印象,以後也好重用自己。因為劉主簿也看出來,這個殷慎行可是非比常人,雖然行事看起來是有所固執,但是手段卻是不差。之前與昭行衛作對,可是現在昭行衛都沒有對殷慎行下手。劉主簿也是想著,定是這殷慎行心裏把握著尺度呢,竟然這般精確,能有這樣的心機,將來的前途可是不能限量的啊。再加上殷慎行的身份,雖說是皇室分家子弟,但終究也是留著殷氏的血脈,比之旁人加官進爵可是要快些的。正是因為考慮到了這些,所以劉主簿才想著在殷慎行這裏好好討好一番,也算是為自己謀個出路。
可惜的是,劉主簿切入的地點並不對,劉主簿這時候也是心中懊悔。自己本該是知道殷慎行這人一旦決定某事,就並未見其更改,自己怎麼還觸這個黴頭,希望自己在殷慎行心中的印象不會變差,否則自己可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由此可見,劉主簿在這一點上的運氣就不如賴同文,想那賴同文攤上了宗洛這麼青澀的上官,自己又下手的早,很輕鬆地在極短的時間裏就成為了宗洛的心腹。當然,拋開這一點,劉主簿和賴同文誰的運勢好就說不定了,畢竟現在劉主簿還能至少安安心心地當他的主簿,而賴同文雖然現在也是主簿,不過一天天卻隻能為了保命而窩在金吾府中,不敢出府一步。
劉主簿一見開設粥場這件事自己肯定是沒戲表現了,並且還不知自己‘多事’會不會惹殷慎行不快,所以劉主簿連忙換個話題。
“大人,朝廷令我們京兆府徹查那夜講武堂之事,可是大人這幾日處理的公務卻並沒有這緊要的一項,所以……所以大人可是盡快安排下此事?此事非同小可,若是聖上問起此事,若是我們連查都沒有查,恐怕會不好交代,聖上怪罪下來也是吃不起啊。”劉主簿說了這件要緊的事情,想以此蓋過剛剛自己的那自作聰明。
這件事也的確是大事,上動天聽,聖上也是將此事交由到殷慎行的手上去徹查,可是殷慎行接過之後,卻是不著不忙,就好像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般,隨手就丟到了一旁,並不理會,甚至連隨口安排誰去做都沒有,因此此事的調查,連開端都是沒有。
劉主簿提起了這事,殷慎行也是半點著忙的表情都沒有,隻是說道:“此事不必去管,到時必有分明。”
“哦!大人可是有什麼手段能處理此事?”劉主簿問道,他也知道這個事情涉及得可不是一點半點,曹侯爺遇襲這可就是了不得的事情,再加上昭行衛這頭惡獸也牽扯其中,除此之外,還有金吾衛也是在這個漩渦之中,雖然那個金吾中郎將看起來不是個什麼厲害的角色,但他擔任的金吾中郎將這個名頭可不是容易忽略掉。並且聽風聲,禦史大夫李可也要跳進這個漩渦。如此一來,多方勢力糾葛之下,京兆府徹查此事所要麵臨的壓力便就是可想而知,真可謂是棘手得很。
因此,劉主簿以為殷慎行一直不動來查是因為此事棘手,不知從何下手,但見殷慎行還是這樣鎮定,便就想到了,這個看起來深藏不露的京兆尹,是不是早已經胸有成竹,想到會有什麼法子可以應付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