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今夕何夕(1 / 2)

荊州,玉龍郡,西寧縣,縣城南三十裏葉家寨。

寨中一座巨大的土家樓堡,如磐石般屹立在玉龍雪山北麓,南方雪山深處山勢陡峭險峻,三十六峰簇擁起伏,如旌旗環繞,山間雲霧飄渺,峰巒疊嶂,宛如仙境。

寨中一戶人家樓下,擠坐著十幾人,樓上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焦急的在屋門口踱著步,他沒法不緊張,他的妻子正在裏麵生孩子,又是早產。更何況難產導致女人死去的,在這偏遠的葉家寨並非罕見。妻子本就體弱,結婚近八年才懷孕,對這孩子也非常看重。這時候,他當然心神慌亂。

一聲嬰啼從屋內傳了出來。

所有人同一時間都轉頭朝屋門口看去,隻聽得吱呀一聲,一位婦女就抱著嬰兒就跑出來了,她臉上滿是驚喜的笑容,連大聲道:“沛儒大哥,是男孩,是男孩。”

隻見一個瘦小嬰孩蜷縮在繈褓中,發出不甚響亮的嬰啼。

“謝天謝地,母子平安就好”,書生看著產後虛弱的妻子和初生的孩子,沉浸在初為人父的喜悅當中。

“沛儒大哥,想好你孩子的名字了嗎?”產婆笑著詢問。

“就叫重樓吧,希望這孩子長大後像南疆的樓寨一樣結實”書生滿是笑容回應著。

……

“這是哪裏?”葉重樓仔細觀察著眼前這個書生,“周圍人得語言有的我能聽懂,是漢語,有的就十分陌生,看這人得穿著,以及周圍人得穿著。衣服樣式……明顯不是現代社會。這是古代!我,我怎麼,投胎到古代來了?”

即使葉重樓心智再堅定,此刻也完全震撼了。

可就在這時候,葉重樓感到腦袋一陣疲累、犯困:“嬰兒腦袋育還沒成熟,這麼一會兒就累了。”

葉重樓閉上眼睛,開始呼呼大睡了。

……

“喝!”

“哈!”

一聲聲有力的喝哈聲,宛如滾滾雷聲,從寨中傳來。

葉家寨練武場,夕陽映照著一大片空曠的場地中央,整齊的站著幾十少年人,人人赤膊著上半身,身上滿是汗水,一個個都是端著木槍,一次次的朝前方刺出。數十號人氣勢如虹的喊著號子,一次次整齊劃一的刺槍,讓人看了忍不住一陣熱血沸騰。南疆十萬大山地勢險惡,山中毒蟲猛獸,剪徑強盜出沒,特殊的環境使得葉家寨民風彪悍,寨中少年往往上午幫襯著家裏做些雜活,下午便在村中長者的帶領下舞槍弄棒,練習武藝。

練武場外一個少年饒有興致得看著演武的少年們。

“重樓哥,你爹喊你回家吃飯”遠處跑來一個孩童稚聲稚氣得衝少年喊著。

“哦,知道了”少年掃興的應付著。

轉眼間,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十年了。五年前,體弱多病的母親終究沒能抵擋住病痛的折磨,在一個寒冬的夜晚撒手人寰,留下父子兩相依為命。葉重樓的父親是寨中唯一的大夫,靠采摘草藥,醫治寨民為生。由於先天不足,體弱多病,十歲的重樓沒有和寨子裏其他少年一起學習武藝,隻是在家裏隨父親學習識字算術,辨識草藥以及一些簡單得醫術。葉家寨自給自足,除了少量可以耕種的土地,寨民經常組織隊伍上山打獵,打獵得到的獵物,就會按照各家在村內的貢獻,各家分配。由於寨子裏消息閉塞,又忌憚於表現得過於驚世駭俗,葉重樓對這個世界所知甚少,但也可以確認這裏並非是葉重樓所了解的某個朝代。

“我回來了”踩著咯吱作響的木質樓梯,葉重樓飛快的跑進家門。

“嗯,後屋缸裏有水,自己拿盆子打了洗幹淨”自從母親去世,父親葉沛儒變得越發沉默寡言,雖然對年幼喪母的重樓越發疼愛,但苦於整日為父子倆得衣食忙碌奔波,父子之間交流甚少。

……

父子二人圍坐著一張低矮的八仙桌,昏黃的油燈映照著桌上破舊陶盆裏幾個冒著熱氣得雜糧窩頭和一碟鹹菜。

“明天是開始秋獵得日子,這兩年寨子附近的藥材被采摘的差不多了,這次我要和獵隊進深山找幾味稀少的藥材。你這幾天在寨子裏就不要去練武場玩了,把剩下的藥材處理一下。”葉沛儒知道兒子對習武得渴望,卻總是以年齡小,根骨不適合等理由搪塞,實在推脫不過就教些識字算術,辨識草藥,診脈認穴得本領。不想重樓天資聰穎,進步神速,平日裏已經能幫著自己炮製藥材,確實給自己找了好幫手。讓葉沛儒一方麵為兒子的天賦驕傲,一方麵又為兒子的“早慧”感到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