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爹,這次進山要是有機會找點蜂蜜帶回來,張伢子他娘又犯病了,配藥的蜂蜜快用完了”
“蜂蜜要去人熊溝找,今年春天的時候寨子裏有人在南邊發現一個大型鹿群的蹤跡,這次秋獵主要是衝著鹿群去的,人熊溝估計是不會去了。如果一路上沒有找到蜂蜜,等秋獵結束進城買一些好了。”
葉重樓知道葉家寨是一出中原人和南疆夷人混居的村寨,地處玉龍雪山北麓,玉龍雪山是南疆十萬大山最北端的餘脈。寨子附近少有適宜耕種的土地,少數幾塊土地也很是貧瘠,產出難以供應整個寨子數百人的口糧。每到秋初收割完地裏不多的莊稼,寨子就組織人丁結隊前往大山深處狩獵。一來,獵獲些野獸,肉可以醃製了做過冬口糧,皮子可以硝製了到城裏換些日用雜物。二來,把靠近寨子的野獸或捕殺或驅趕入深山,防止冬天山中食物匱乏,野獸結群下山襲擊寨子。自從重樓可以獨自料理家務,葉沛儒每年秋天就跟隨秋獵隊伍一同進山尋找些平日裏在附近難以見到的藥材。
……
夜晚,葉重樓躺在泛著淡淡黴味的被窩裏,透過虛掩的門縫,隱約可以看到父親在昏黃的油燈下整理著進山的行裝。
上一世,重樓是孤兒。從未享受過家庭的溫馨。這一世,由父親相依為命,日子雖然過得清苦,但葉重樓感到十分滿足。
葉重樓知道父親有些東西不希望被他看到。在他還在繈褓中的時候,有一次,一條用來製藥的野蛇從藥簍裏躥出來,爬向年幼得重樓。當時父親怕激怒了野蛇不敢靠近,站在五米外和野蛇對視,當野蛇失去耐心撲向重樓得一瞬,重樓隱約感覺到父親動了一下,再看野蛇已經被一根筷子牢牢的釘死在土牆上。
隨著年齡的增長,重樓越發清楚父親當年那雷霆一擊的不凡,至少寨子裏的獵戶中沒有人能做到這般雷霆一擊,對父親不願自己習武的事情也越發不理解。隻是重樓不願暴露自己穿越的經曆,對當年的事情隻好裝作不知。
上一世生長在那個以武術聞名的古老東方國度得葉重樓,內心深處怎麼可能沒有一場熱血的武俠夢?自從在孤兒院的圖書館裏發現了一本社會捐贈的水滸傳,對快意恩仇的江湖生活得渴望就在重樓幼小心中埋下了種子。大學時期,沒有閑錢消費得葉重樓,打工之餘就是更是瘋狂得沉迷在武俠小說的世界裏。這一世,出生在一個武俠的世界中,更有一個身懷絕技的父親,確不能學習神奇的武術實在讓重樓好奇又透著無奈。
然而,上一世二十多年的人生,讓葉重樓學會了兩樣重要的東西,這兩樣東西支撐著葉重樓走過了他孤獨的童年,貧窮的少年,**絲的青年。
這兩樣東西,就是知足和順從。
……
進山的隊伍離開的第三天。
清晨,重樓去寨子附近得河水裏取水。此時已是初秋,山中的溪流卻冷,雙手被凍的發紫,低頭看到水深處有不少肥大白嫩的野魚。
山中日子清苦,尋常獵戶即使打到獵物也是拿到城裏換糧食,更何況葉沛儒以醫術為生很少參與寨子裏的狩獵,整日裏粗茶淡飯。肚子裏沒有油水,重樓不禁打起這湖裏野魚的主意。
漁網,家裏是沒有的,即使別的寨民家裏有,憑重樓和寨子裏的孩子也使喚不過來。
魚竿,太慢。寨子裏確實有些簡單手工製作的魚竿,說是魚竿,其實不過是一頭綁了棉線鐵鉤的竹竿。在重樓看來用寨子裏簡陋的魚竿釣魚,與其說是捕獵不如說是嬉耍;
標槍,倒是見寨子裏的獵人用過,標槍講究手眼合一,不是經驗豐富的獵人根本用不來,而且魚都在河中心深水處,需要劃船過去;
下河摸,對技巧的要求比用標槍更難,徒手抓住在河裏遊動的與對於水性並不很好的葉重樓來說,基本上不可能,要是能用蒙汗藥把魚都迷暈了還差不多。
蒙汗藥自然不可能,不過葉重樓想到另一種前世常聽人說起的用來捕魚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