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怎麼讓侯誌新言歸正題,侯夫人親自給他送來杯茶。
碧綠色的茶芽漂浮在透明的水杯中,青青嫩嫩的,煞是養眼,淩漠對侯夫人道了聲謝,侯夫人朝自己的丈夫看去,正唾沫橫飛,說的起勁,無奈地搖了搖頭,就走了出去。
看著眼前的茶杯,淩漠忽然就有了主意,骨關節清晰的手朝上抬起,轉眼,茶杯裏的水已經淺下去一半,而坐在另外一張沙發上的侯誌新已經殺豬似的嚎叫了起來,“啊!”
電話那頭,李鐵英傳來的聲音,有些關切,“老侯,你怎麼了?”
從沙發上彈跳起來的侯誌新狠狠瞪著對麵的罪魁禍首,對李鐵英的關心詢問,真的有苦說不出,不過,被那杯熱茶一澆,他也算想起了正事。
抽過紙巾隨意擦了擦,就說起了正事,“鐵英啊,好久都沒聽到你提你家閨女了,怎麼樣,她最近好好不好?”
淩漠麵無表情地聽著,這樣的開場白,有些無聊,他端起茶杯研究起漂浮在半空的茶葉。
侯誌新再次白了他一眼,不等李鐵英開口,又補充,“那丫頭過完年就二十六了吧,怎麼樣,有沒有人家了,沒有的話,我幫著介紹一個怎麼樣?”
不得不說,侯誌新身為一局之長,的確具備了該有的修為,那就是睜眼說瞎話,明明淩漠把阮心潔已經生過孩子的事告訴了他,他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還故意去問李鐵英要不要介紹。
饒是淩漠性子內斂,心思縝密,喜怒不露,右臉頰還是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
侯誌新短短的幾句話,似乎一下戳到了李鐵英心裏最深的痛楚,她一聲歎息,語調半是無奈,半是落寞,“老侯啊,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真的是家門不幸。”
又是一聲長歎後,李鐵英把自己女兒的事,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侯誌新。
從她說的話裏就看的出來,她是真的把侯誌新當成了很好的朋友,不怕家醜外揚,最後一個字落下後,侯誌新朝淩漠看去。
很顯然,李鐵英說的和淩漠說的有著本質的區別,淩漠說的,無非是李鐵英棒打鴛鴦,逼有情人分開,而李鐵英說的,則是陳熙根本就不喜歡阮心潔,她這麼逼女兒,其實是為了她好。
侯誌新真的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說才會讓淩漠滿意,又意思性的安慰兩句後,就掛了電話。
把手機放到茶幾上,他把目光落到了淩漠身上,手一攤,“淩先生,剛才你也聽到了,李鐵英這麼做,有她自己的原因,說到底,還是為了自己女兒好,你讓我怎麼做。”
無論是在紀律嚴明,為黨為國的高機密地方,還是在如戰場的商場,淩漠的智慧和謀斷都是別人膜拜稱讚的,但,眼前這樣的家裏長短事,還真不是淩漠擅長的,微微沉吟片刻,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侯局長,謝謝你,明天我再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