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成業嗅到一種異香,同時家丁也讓他停住腳,並扯下了他眼上的黑布,然後退出去。
成業很快明白自己來到的不是刑場,而是女人的房間,房間裏沒有點燈,但成業看出他的麵前坐著一個女人。
“你是誰?”成業沉不住氣,很快就開口相問。
“我是誰你難道不知?”女人開了口,聲音是那麼美妙動聽,像有一股強大的磁力。
“我知道你是誰了,可我不知道你是誰。”成業的意思是,他知道這女人就是白天出其不意製服自己的人,卻又不知道她的身份。
女人笑了,笑聲比說話更美妙。然後她輕輕擊了一下掌。
一個丫環進來點亮了罩子燈,又默默退了出去。
成業一看,這女人果真就是白天的那女人,麵紗依然蒙在她的臉上。女人又問成業為什麼要找她,成業一愣,說自己從沒有找過她。女人也微微打個愣說:“你不是要找翠玉嗎?”
成業也打個愣,然後點點頭。
女人說:“我就是翠玉!”
“什麼,你是翠玉?”成業不相信。
女人慢慢揭去了麵紗,呈現在成業眼前的是一張美麗異常的臉。成業從沒見過這麼美的女人,她美得不像人,而像一個神秘的海妖,成業被她的妖美驚呆了。
“我很美嗎?”女人問。
成業禁不住點點頭,但很快又搖搖頭:“可你不是翠玉。”
“我是翠玉!”女人說著解開了穿得很薄的衣襖,很自然地現出雪白高聳的兩個乳峰,還有在又深又窄的乳溝處刺著的,像她的乳頭一樣鮮潤紅欲滴的兩個字:翠玉。
成業明白了,這個女人真叫翠玉,卻不是他要找的翠玉,也可以說這次他隻找對名字。
翠玉說:“小兄弟,看得出你不光功夫很好,還是個重情重義的人,翠玉也許有很多,可你這樣的人很難找!”
成業似乎不明白她的話。
翠玉又問:“你要找的翠玉和我這個翠玉,哪個更美?”
成業老實地回答:“好象你更美,可我找的是她不是你!”
翠玉慢慢起身,款款走到成業身邊,幽幽地說:“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她是翠玉,我也是翠玉,為什麼一定要找她而不能找我呢?”說著她輕輕撫摸著成業已被剃得光光的腦殼。
成業要說什麼,忽然一種異樣的感覺湧上心頭,眼前似乎有兩個翠玉在對他溫柔美妙地笑著,他極力分辨著哪一個翠玉才是他要找的。
翠玉又說:“你已經很累了,在我這好好歇歇吧,我一定讓你舒舒服服,不用上天就能做神仙……”說著她慢慢解開繩子,替成業揉撫僵麻的手臂。
成業覺得自己像是喝了酒,似醉非醉,又像欲著三月的春風走進花叢中,身心慵懶而又特別舒服,同時有重渴望隱隱自心底升出……
翠玉牽著他的手,聲音充滿誘惑地說:“你跟我來!”
成業溫順地被她牽進內室,引到紅羅帳前。成業恍惚覺得自己又回到了洞房花燭之夜,再看翠玉,兩張麵孔也已合二為一了。
“你是翠玉,我可找到你了……”成業對翠玉喃喃叨念著,被她扶進羅帳,又伸手為他解衣。
成業伸手要去摟抱翠玉,忽然好象看見門口有一個人在怒衝衝望著他。啊,是雪梅!成業叫了一聲,雪梅卻扭頭跑了出去。成業大急,猛然推開翠玉,高叫著“雪梅你回來”,不顧一切地追了出去。
可是追到院裏卻再找不見雪梅的影。成業急喚起來:“雪梅,雪梅,雪梅……”
這時翠玉追出來,不解地說:“你不是找翠玉嗎,怎麼又冒出個雪梅來?”
成業自己也愣了愣,茫然地搖搖頭,然後又大聲喚起雪梅來。
翠玉上前抱住他往屋喚,成業卻固執地呼喚雪梅。翠玉有些急燥,拖著他說:“春宵一刻值千金,先不要管什麼雪梅了,快進屋做我們的好事去吧……”
話音未落,忽聽有人呸一聲罵道:“真不要臉!”
翠玉一驚,厲聲問句是誰。隨著問話,一個蒙麵人已從牆上跳落下來。
就著半個月亮,成業早已看清是誰,他驚喜地脫口叫道:“雪梅!”
雪梅一聽成業叫破身份,罵了句傻蛋,冷不防上前乒啪連打翠玉幾個嘴巴,罵聲“再叫你不要臉”,然後拉起成業就走。
成業跟她跑到牆根下,忽又站住腳回身說:“翠玉、翠玉!”
雪梅大吃一驚:“什麼,她是翠玉?”
此時翠玉已追上來,凶猛地撲向雪梅,招術很怪地與她對打起來。雪梅邊招架邊氣哼哼說:“你是翠玉還打什麼?那個傻小子為救你,小命兒都丟了幾回,快跟我們走!”
“哈哈哈,誰都走不了啦!”隨著這句話,院門一開走進了陳壇主等人,同時院牆和房上亮起了燈籠火把,有幾隻槍口同時對準了成業和雪梅。
成業忙擋在雪梅麵前,悄聲說:“快,你快走!”
雪梅氣鼓鼓嚷嚷:“走什麼走,我往哪走?都怨你!”
成業不言聲了。翠玉則走到陳壇主麵前,扭著腰撒著嬌,妖媚蝕骨地說:“她打我,你要給我報仇,嗯!”陳壇主忍不住摟過她親了一口說:“放心,我會讓她知道我的厲害的!”
雪梅冷笑一聲:“這就是你舍生忘死要找的翠玉?”
成業出屋時間一長,被冷風一吹,頭腦清醒了很多,他喃喃說這個翠玉不是他要找的翠玉。雪梅又是大吃一驚:“什麼,不是一個翠玉?那你剛才跟她幹什麼哪?”這麼一說,成業回想剛才的情景,仿佛在夢裏一般,他又羞愧又茫然地搖了搖頭。
說話間陳壇主已命人給他們上綁關了起來,還搜走了雪梅的石彈。
在密室裏,雪梅告訴成業,昨晚她就來過,可因為防守太嚴無功而返,今晚她孤單製住了一個家丁,逼問出成業被關,可摸到密室卻沒找到,她正著急地亂找,忽然聽到了成業的喊聲。雪梅說多虧成業喊她,不然興許現在她還在到處瞎摸呢。成業卻後悔地說他要是不喊,她不會被抓住。雪梅想想可不是唄,但她並未懊喪,卻饒有興趣地問成業怎麼就知道她來了。成業奇怪地說,是雪梅先進的屋,他才知道的。雪梅也奇怪了,說她根本未進屋。兩人爭論了半天,誰也說不服誰,後來雪梅忽又轉口問成業,是不是跟那個妖狐狸一塊在屋裏來著。成業承認,雪梅又追問他們在屋裏做了什麼,成業臉上發著燒,說那翠玉把他拉到床邊,要給他脫衣,這時他回頭看見雪梅站在門口,就追了出去。雪梅卻冷笑一聲,又酸又惱地說:“這麼說,是我壞了你們的好事?”成業忙說:“不,是多虧你去了,要不就……”雪梅卻忽然哭著說:“我真多餘來!”成業著急地正不知說什麼好,密室門被打開,四個家丁把雪梅帶了出去。成業急問要把她帶到哪去,雪梅惡狠狠說:“不用你管!”
雪梅被帶到了陳壇主的臥房,接見她的隻有陳壇主一個人。
摒退家丁和丫環,屋裏隻剩了他們兩個人,陳壇主叫雪梅坐,雪梅不肯坐,卻叫陳壇主給她鬆綁。陳壇主笑眯眯說:“綁是要鬆的,不過我看羅——是秦姑娘脾氣挺大,還是先慢慢聽完我的話,再鬆綁不遲。”雪梅叫他有話快講,有屁快放。陳壇主倒也不惱,他不慌不忙地說出了一番“心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