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丈夫(四) (1 / 3)

陳壇主輕輕擺擺手:“年青人嘛,需要慢慢教化,我們的職責就是渡化眾生嘛!”說著他走過去拍拍成業的肩,又對道徒們說,“通不過酒色財氣四種考驗,劫運來時就不能順利到達理天極樂,而且別人也無援手,特別是色關更為重要,隻要心存大道看破塵欲便能過關,不過暫時不能過關也不要緊,可以通過‘身上肉’(指受拷打)和‘身外財’(指花錢消災)來幫助贖罪過關……”

在他的鼓動下,大多數男女道徒開始脫去外衣,但還是沒有一個人敢完全脫光。

陳壇主對身邊昨天剛與他成親的嚴小姐說:“來,咱們為道親們示範一下!”說著就開始脫衣。

陳壇主很快就脫得一絲不掛,一些女道徒羞臊卻又在副壇主的喝令下抬起了頭。

羅成業覺得他碰到了世上最醜陋最讓人惡心的表演,他背轉過身去,堅決不肯再看一眼。

副壇主張張嘴,覺得壇主總是袒護成業,便又壓下毒火,暫時不去管他。

這時,赤裸裸袒露著一身贅肉和“零碎兒”的陳壇主正沉聲逼迫嚴小姐脫光。嚴小姐悄聲祈求著,但被陳壇主陰沉的目光所懾服,她終於緊閉著眼睛,把自己剝光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

嚴小姐的身段勻稱有致,皮膚很白嫩光潔,稱得上冰肌玉膚,映得男道徒們眼睛一亮,副壇主眼中更有淫光閃爍。

但是嚴小姐緊閉的雙眼中,卻有屈辱的淚水淌下來。

陳壇主走上,先把手搭在嚴小姐雪白的柔肩上,然後順著酥胸摸到了花苞般精致的兩乳上,然後順著小腹繼續向下……

陳壇主的手停住了,然後撫摸一陣,身上果真沒什麼反應。而副壇主則反應很強烈,哈拉子流出半尺長都不知道,兩手還下意識地揉捏著皮鞭。

男道徒們瞪大眼睛張大嘴,女道徒們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羅成業雖然背著身不看他們的醜行,但仍覺得這一刻比在陰森的地洞中還難熬。

陳壇主摸夠了,又叫嚴小姐摸他。嚴小姐無論如何再沒有伸手的勇氣,陳壇主就拉過她的素手,放在自己襠中好象剛剛煙熏火燎過一般難看的物件上……

忽然,嚴小姐身子一軟,慢慢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陳壇主眼看嚴小姐暈倒卻不去攙扶,隻傳進兩個年老女道徒把她扶了出去,然後他又吩咐道:“叫翠玉過來!”

成業聽得真切,止不住身子猛地一顫。他強忍住沒有回頭。

陳壇主這時對副壇主說:“老楊,你也脫了演示一下吧?”

副壇主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一脫就會“露餡兒”,忙擺手說這幾天傷風怕冷。陳壇主微微撇撇嘴,赤身走向女班,命令女道徒們挨個摸他。

成業這時滿腦子都響著一句話:要翠玉來,叫翠玉來,叫翠玉來……他迫切地盼著翠玉來,幾個月的奔波曆險,就是為了找到翠玉,可他又怕翠玉來——怕她也像嚴小姐一樣……

痛怵的哭叫聲叫成業身子又是一顫。扭頭一看,被他救過的那個女道徒因為不肯摸壇主,而被副壇主一鞭打倒在地,半裸的身上已鼓起了一道紫蛇般的鞭痕。成業差一點衝上去,可他卻艱難地收住雙腿,隻是暗暗握緊雙拳,他知道現在如果輕舉妄動,很可能會和翠玉失之交臂。

副壇主還在抽打著那個女道徒,似乎要借此發泄獸欲。他打一下,女道徒淒厲地叫一聲,他則凶惡地問一句:“你說,摸不摸?”

女道徒看似文弱,卻還很倔強,她滿臉淚水地搖搖頭。

副壇主再打再問,女道徒身上鞭痕累累,嘴上也咬出了血,聲音也已沙啞,可她還是不肯屈服。副壇主喝令幾個男道徒去把她的衣裳剝光。

成業終於忍無可忍,他大吼一聲衝了過去。翠玉是人,這個女道徒也是人,他不能為了等著救一個人,而對眼前的人見死不救。他衝上前奪下鞭子,狠狠給了副壇主一鞭,然後奮力把皮鞭扔出院外。

副壇主捂著手臂退後幾步,驚駭地望著成業。成業痛惜地對躺在地上呻吟的女道徒說:“你不該來這裏,他們不是人,他們都是魔鬼!”

陳壇主在他背後陰沉地說:“秦成業,你一來我就很看重你,雖然你那個師姐反道而去,可我還是很信任你,事事袒護你,本想把你造就成本道的棟梁之材,可你……”

“夠了!”成業打斷陳壇主的話,他無心再跟他們演戲了,“告訴你,我叫羅成業,不叫秦成業,我來進道是假的,不是為一個人,我死也不會進你們一貫道!”

“原來是這樣,”陳壇主的聲音變得陰森冷酷起來,“那麼你是為誰而來呀?”

“翠玉”兩個字到了嘴邊,成業忙又咽了回去,改口道:“這是我的事!”

“可這是在我的陳氏佛堂!”

“那又怎麼樣?”

這時副壇主在那邊嚎叫:“壇主,要是連這個小毛伢子都治不住,咱還怎麼服人?”

陳壇主說:“不是服人,是渡人,今天我要先渡花這位秦,哦,是羅成業!”說著他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一時間忘了自己身上連根布絲兒都沒有。

成業頭也不回地說:“你先穿上衣裳再打,要不太惡心!”

成業說的是句認真話,卻讓陳壇主臉上掛不住了。他惱羞成怒地匆匆穿上衣服,小眼睛裏閃著凶光撲向成業。

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沒有。成業跟陳壇主對過幾招後,就覺這家夥不好對付。不過他一點也無怯懼,倒把幾天的憤怒全都化作力量運到拳腳上。

按說兩人的功夫不相上下,可成業是出生牛犢不怕虎,何況他還滿懷義憤,生死不懼,而那陳壇主身體虛胖,又被酒色掏空,打了一陣就有些氣力不濟。

又打一陣,陳壇主覺得不妙,他賣個破綻,轉身就跑,邊跑邊喊:“大家一齊上啊!”喊聲未落,忽然腳下一絆,一個狗吃屎摔到地上。

成業上前揪起了陳壇主。

剛要擁上前的徒眾們又猛然停住了腳。

“你、你想幹什麼?”陳壇主以為成業要殺他,嚇得小眼睛凸鼓,語不成聲。

成業原不過是本能地抓住了陳壇主,陳壇主這句話倒提醒了他:“我要你交出一個人!”

“是誰?”

成業未及回答,身後突然傳來一句美妙動聽的威脅:“放開他,要不我打死你!”

成業感覺有冰冷的金屬抵在他的後脖梗上。他雖然沒有放手,但陳壇主已趁機脫身,然後一揮手大叫一聲拿下,眾道徒蜂擁上去把成業緊緊綁了。副壇主建議殺一儆百,陳壇主卻搖了搖頭,說留著他還有用,命令幾個兼任家丁的道徒把成業關押起來,嚴加看管。成業被從側門帶走時,瞥見站在他身後的是一個神秘的蒙麵女子。

出了側門不遠,隱約聽見院裏傳出“翠玉”兩個字。成業不顧家丁毆打倔強地回過頭去,側門卻已經嚴嚴地關上了。

十一、她叫翠玉

成業一直上著綁繩被關押到晚上。

終於,密室的門被打開了,兩個家丁用黑布蒙上成業的眼睛,把他帶了出去。

成業猜測他們是要殺害自己,恐懼的陰雲立時襲上他的心頭。而很快,恐懼便被遺憾和不甘所代替——爹娘二老需他進孝,妻子翠玉靠他搭救,另外秦家父女的恩義也要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