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棄的運功正在最後關頭,忽然發現洞裏竟多出一人來,驚駭的差不多要昏了過去,情緒如此劇烈波動之下,真玄運行立時不暢,眼瞧著就要走火入魔。
光頭修士忽然屈指微彈,一道白色的光芒飛奔林天棄而來,林天棄四肢都已麻木,隻能眼睜睜的瞧著白芒打入體內,白芒入體,胸口微微一痛,林天棄心裏悲苦之極,暗叫道:“沒想到我終是沒有修仙的機緣。”
可那白芒入體之後,四肢麻木卻漸漸消了,真玄複又運轉起來,不過片刻,就已運行完畢,這次的功課算是有驚無險的成功結束了。
林天棄站起身來,目不轉睛的瞧著洞口的光頭修士,心裏有些茫然,這修士竟救了自己,可真正意想不到?
這名光頭修士看上去不過三十歲,可修士的年齡向來是無法從外貌上看出來的,這外貌也做不得準。這修士理著個光頭,穿著件麻布長袍,這樣的打扮也有些離奇,更讓林天棄感到驚訝的是,這修士麵目慈善,可他渾身上下,卻散發著驚人的氣息,就像一柄殺人無算的鋼刀也似。這股氣息襯著他的慈目善目,顯得極不和諧。
光頭修士以手加額,再緩緩放下,道:“讓道友受驚了。”
他的動作像是某種禮節,林天棄似乎有些印像,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而對方是友是敵,林天棄一時也難以判斷,可不管怎麼說,此人擅入自己的靈空碎域,林天棄自然升出老大的戒心。他放出靈識,便去探修士的修為。
以靈識探人的修為,其實是極不禮貌的舉動,一般來說,若非是遇到敵人,修士很少直接放出靈識試探,而會憑自己的經驗加以辨別,林天棄不管不顧的放出靈識,也實在是因為他的內心過於動蕩不安,有些方寸大亂了。
林天棄的靈識曾被困斃在此洞的那頭十級靈獸強行碰撞過,這種碰撞的好處就是讓林天棄的靈識大為提高,是以他雖隻是二級靈修,並且尚未修行六識心法,卻可直接用靈識試探對手的修為了。
一探之下,感覺對方的靈識先是本能的抵抗了一下,又很快回縮,任由林天棄的靈識肆無忌憚的探他的根底。
林天棄此刻的頭腦略有些清醒,而對方的舉動更讓他心中驚詫,放任對手的靈識探自己的修為,其實是很冒險的舉動,修士的靈識若修行到某種高度,甚至可以直接傷人的,而對方如此坦然,若非是自恃技高,就是內心坦蕩了。
林天棄忙將靈識回縮,以免傷到了對方,這也是他的本能舉動,若是有些陰狠的修士,說不定就趁此良機給予對方以重創了。
但林天棄卻絕不敢貿然行動,因為靈識很清楚的告訴他,對方的修為竟是固玄三級。對林天棄來說,這是一個高不可攀,極為恐怖的修為。
“道友是誰?”
“本禪子玄和。”
聽到本禪子這樣的稱呼,林天棄腦海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他叫道:“道友竟是禪修!”心情忽是一鬆。
關於禪修林天棄雖知之不多,也知道那是仙修界中最特殊的一種修行門宗,禪修於煉丹製器上並不怎麼在意,其晉級之道全在於內心的頓悟,是以又稱為心修。這種不求於外物的修行之道著實讓人豔羨,可是要想成為一名禪修卻非常不易,除了要求有絕佳的仙基外,更要有天縱的天資不可,不過最重要的一條,卻是要有機緣。
一些人雖有禪修的潛質,可終身也難遇到高人指點,自然無法得入禪修之門,而有些人縱能有幸得遇禪修高人,偏偏並無禪修的潛質,而更多的人,在遇到禪修高人指點之前,早就修了其他的仙修法門,心境已然不純,無法再入禪修,也隻好暗自長歎了。
羅華大陸仙修者不下百萬,可禪修隻有區區數百人而已,可見禪修入門極難。
不過就算僥幸入了禪修之門,也未必是可慶幸之事,禪修全靠個人的頓悟,是以禪修門中,並無師徒關係,所謂的師父,隻是稱之為引路人而已。
既然禪修全靠個人摸索,修行的難度可想而知,縱有些前人留下的書籍可供參考,可禪修之道因人而異,他人的經驗未必就對自己有用。
雖是如此,可禪修界的成材率之高,仍是令人瞠目,在羅華大陸區區數百名禪修者中,羽修竟有十人之多,玄修不低於三十人,真修早已超過百人,如果將禪修視為一個門派,那麼這個門派的實力之強,完全可以躋身十一宗之列,若考慮到這個門派隻有數百人,其成材率可謂極高,那麼就算將禪修視為天下第一門宗,也在情理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