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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幣的威力縮小了,它的扇擊,也無法抵擋飛舞著的白光的魔力,苟建孝的脖子上,胸膛上,突然感到一陣刺骨的冰涼,接著是劇烈的刺痛感,和著殷紅的液體,從脖子上飛濺出來,裝點單調地板、沙發的色彩。苟建孝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就搖搖晃晃的向前跌去,頃刻間,世界斜倒了。
支宏德手臂、大腿,似乎也受到白光的侵害,濕漉漉的感覺,在袖管和褲管上爬動。看著苟建孝撲倒在地,支宏德盡管手和腳,都已傷麻,也未能阻止他拔腿就跑;劉家林正想進門,看到如此一幕,雙腿即如癱了似的,靠在門框上,動彈不得。
寧玉翠用刀做道具,完成了一係列舞蹈動作之後,得到了料想不到的成果,在場的三五個觀眾,被她過於逼真、刺激的表演嚇呆了。她本人,開初的勇氣,她敢於以刀作舞,或許是出於被心中的怒氣激發出來的反抗本能,但看到,剛剛張牙舞爪,威嚴得使她渾身發抖的壯漢,一個已撲倒在她的腳下,被她的刀具舞蹈催發出來的殷紅液體,正在噴湧。另一個也淋淋瀝瀝的在地上灑畫著鮮紅的花,一瘸一拐的跑了。此情此景,最勇敢的她,也慌了神,嘴裏發狂的喊:“不得了了,流氓,不殺你們幾個 不得了了,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寧玉翠喊畢,一時發愣,站在原地,臉色煞白,握著刀的手,索索地抖;那把給她勇氣的刀,跟著一起抖。張雯看見,大叫:“寧玉翠,你還握著刀幹麼?”這一叫,寧玉翠突然感到刀的存在,並且燙手如烙鐵,慌慌張張的向地上擲。腦子也些許清醒過來,掏出手機,拚命的按鍵,接著就拚命的喊:“媽,快過來,我闖禍了,我殺人了!”又拚命按鍵,又歇斯底裏地喊:“我在夢幻城殺人了,你們趕快來把我抓走!”
寧玉翠的媽媽,與關山鎮派出所的警察,幾乎同時趕到,隻是警察先她一步進了門,但媽媽的聲音先進了女兒的耳朵:“媽來了,媽來了!你出什麼事啦?”
寧玉翠哭著說:“媽,這些人是畜生 ”
但是,一個警察冰冷的手銬,打斷了她後麵的話。另一個警察正在查看寧玉翠的挎包,發現了一些零零碎碎的婦女用品,還有一瓶治療抑鬱症的藥。警察走到寧玉翠媽的麵前問:“這是你女兒吃的藥嗎?”
媽媽已是淚流滿麵,說:“是的,我女兒可憐,她整天整晚睡不著覺。”
寧玉翠被帶到關山鎮派出所。是日,是5月12日,晚上8點30分。
當晚,縣公安局副局長徐中友,率偵技人員趕至現場,組織案件偵查;對當事人進行談話問詢,筆錄口供。回公安局後,深夜向局長商誌高彙報案情。5月13日上午,又派專人,向縣主要領導彙報。縣委書記、縣長分別作出指示,要求查清案情真相,妥善處理好善後事宜,確保穩定大局。
時隔一天,在本地的市縣網站上,已有不少案件的帖子,外地網站,有零星的轉載。
同日,縣公安局成立專案組,商誌高即召開局黨組及專案組負責人會議。商誌高是政法大學畢業的高材生,政運亨通,前程無量,老百姓的口碑也不錯。商誌高在分析案情時說:“這本是一件普通的刑事案,但案件雙方,一是休閑中心的服務員,一是政府部門的官員,身份特殊,加上桃色起因,給了公眾極大的想象空間,不好好引導輿論,控製好輿論導向,簡單的案情,有可能複雜化,影響縣領導提出的‘確保穩定’的大局。”局長停頓片刻,詢問在座各位,有沒有好的方法措施。大家覺得局長分析在理,可一時又找不到相應的方法,頓時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