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人們發現,B縣的街頭巷尾,也悄然發生了變化。當地的居民,碰見陌生人,都麵無表情,低著頭一閃而過;倘若遇陌生人來問路,或交談什麼的,更是如遇“沙斯”病人,絕對不與你開口,搖搖手,趕緊逃走。整座小城,變得十分詭譎。
劉正中有個同行朋友,他也想來B縣湊熱鬧。到省城後,他氣急敗壞的給劉正中打電話,說:“老夥計,我到不了B縣了,你能不能想想辦法,給我弄一輛車,接到B縣去。”
劉正中聽了,覺得很可笑,說:“你是不是發昏了?省城到B縣,輪船航班有好幾趟。你老跑外,是行家,是不是連碼頭都找不到啦?如果水碼頭找不到,那就去找‘陸碼頭’,花幾塊錢的士費,它會把你駝到長途汽車站,每天也有兩趟來回 ”
隻聽對方一聲斷喝:“有車有船,我還要聽你放這麼多臭屁?我水陸碼頭跑個遍,就是沒有票,說因天氣原因,臨時取消航班。”
劉正中非常奇怪,忙到B縣的車站碼頭谘詢,果然一樣的說法,碼頭上還貼了告示“因近來多惡劣天氣,為了確保旅客的生命安全,暫停航運。給旅客到來不便,敬請諒解。一等天氣好轉,即恢複運行,請各關注。”
劉正中問窗口的工作人員:“刮風下雨,陸地山路,駕駛車輛,可能受阻,水路也泥濘不堪,坡高路滑,行不了船嗎?”服務員攤開雙手,向前伸一伸,尷尬的笑笑,做個鬼臉,算是回答。
劉正中突然醒悟過來:莫不是為阻止網民蜂擁而來的這個團,那個團,而封航了?
劉正中帶著好大的疑惑,為受困的朋友想法子。虧得已在B縣的一個同行,帶著自備車,終於把朋友接了過來。
到了縣城,劉正中幫朋友安排住宿。本想讓朋友與自己住一起,但劉正中出去時,在接待大廳門口顯目位置,看到過,擺著一塊告示牌:客滿。因此,就與朋友一同,去其他旅館找住宿。可一連找了幾家,都“客滿”了,劉正中感到十分驚奇,怎麼可能,B縣的生意一下子變好,整個縣城的旅館全體“客滿”了?在劉正中的印象裏,B縣城的旅館生意,並不怎麼紅火呀?
這時,天下著雨,劉正中倆在雨中來來回回的走,尋找不“客滿”的旅館,衣服,鞋襪都打濕了。他們在大街上,碰上一個也在找旅館的同仁,拖著行李箱,渾身濕漉漉的在大街上轉。她訴苦說:“我原來住的那家旅館,說要接待重要的會議,硬要我退房。現在,我隻想找個可以上網、寫稿的地方,竟然也很難。更喪氣的是,經過差不多一周的采訪,又日夜趕稿,好不容易完成了一萬多字的稿件,可自己所在的媒體說,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寧玉翠的案件不再報道了。這不就是說,那一萬多字,不可能變成鉛字了,自己的這許多辛苦都白費了?想想,留在這裏,已無作為,走呢,又心有不甘。”她歎了口氣,繼續她那艱苦的尋館之旅。
劉正中又看到了一家旅館,還沒進門,就遠遠看見“客滿”的牌子。他們剛邁進接待大廳,老板娘就迎出來,說:“我們沒空房間了,請另換一家吧。”而劉正中他們卻感到,整個旅館,人跡稀少,氣氛清冷,根本沒有“客滿”的景象。劉正中倆也不顧老板娘的勸阻,跑進裏麵看個究竟。卻是看見,極大多數的房間空著,根本沒人住。劉正中心裏氣憤,發怒道:“你這老板娘,在耍什麼花把戲?你有病了不是?房間明明都空著,卻說滿了,拒絕客人入住,是不是你錢太多,沒處裝,滿出到大路了?”
老板娘一時語塞,過好長時間才說:“看你客人說笑話,我們怎會拒絕你們?不過今天真沒床位 ”劉正中的朋友打斷她說:“你還要這樣說?你自己去看看,那這麼多空房子是怎回事?”老板娘支支吾吾的說:“這些空房麼 奧,房間已被一個會議全包了,是的,全包了,一間也沒留下。”
劉正中忽然想起在大街上碰見同仁說的話,這旅館老板娘說的托辭,與另一家旅館說的一樣,莫非統一過口徑?劉正中問道:“開什麼會,要這麼多房間?我怎沒聽說過縣裏開什麼會?幾時開?誰組織召開的?”
這麼一問,老板娘竟然一句都答不上來。劉正中很惱火,自己被她戲弄了!大怒道:“你這老板這樣不講理,欺負我們是外地人是不是?我們可是記者,要將你的醜惡行徑曝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