犍陀羅佛陀立像的代表作有白沙瓦附近侯蒂·馬爾丹出土的青灰色片岩雕刻《犍陀羅佛陀立像》,約作於2~3世紀,高142米,白沙瓦博物館藏。佛陀坐像代表作有侯蒂·馬爾丹出土青灰色片岩雕刻《犍陀羅佛陀坐像》(現藏柏林博物館)。
菩薩像的創造也是犍陀羅藝術的一大貢獻,菩薩是未來的佛陀。菩薩是人與佛之間的中介,為普度眾生而推遲進入涅槃的時間。大乘佛教中有大量的菩薩出現。犍陀羅雕刻作坊裏除了製作佛陀立像或坐像之外還製作了大批菩薩坐像和立像。菩薩較之佛陀更寓於人情味兒,常常佩帶著華麗的裝飾品,不像佛陀像那樣千人一麵,而呈現出生動多樣的姿態。
犍陀羅菩薩像很多是悉達多太子的形象,有些是左手持水瓶的彌勒菩薩,這些王子身份的菩薩,麵部造型受到希臘藝術的影響,穿著貴霜時代印度王族的華麗服飾。上半身為裸體,手臂上帶有項鏈,瓔珞等裝飾。下半身穿著印度式圍裙兜蒂。犍陀羅地區沙巴茲加裏出土的青色片岩雕刻《王子菩薩》約作於公元2世紀,高120米,現藏巴黎基梅博物館,是犍陀羅菩薩的代表作。這尊菩薩仿佛是印度人和希臘人的混血兒,麵容俊美,有瀟灑的唇髭,氣派高貴不凡。他身上佩帶著各種華麗的裝飾,頭上纏著 印度王子式的頭巾,右手作施無畏勢,英姿勃勃。在衣紋處理上熟練地運用了希臘雕刻的技法,自然流暢,精致而不繁瑣,具有自然主義風格。人體肌肉的表現光滑細膩,袒露的肩膀。胸部和肚臍周圍的肌肉尤其刻畫得精妙入微。
健陀羅西克裏伽藍遺址出土的青色片岩雕刻《苦行的釋迦》(現藏拉合爾博物館)約作於3世紀。這座雕像表現的是在尼連河畔的木瓜林苦修的釋迦牟尼。希臘雕刻絕少刻畫怪異、病態和畸形,但《苦行的釋迦》塑造的卻是須發蒼然,形容枯槁的幹癟人體。雕像的人體解剖骨骼結構非常精確。苦行的釋迦牟尼身體枯瘦得隻剩下一副骨架,但他的神情依然安然鎮定,他挺直胸瞠,頑強地支撐雙臂,擺出禪定的手勢,冥思苦索。這尊雕塑通過肉體生命的可怕衰弱與醜陋反襯出精神的崇高和偉大,既嚴格寫實又高度誇張,以冷峻和逼真甚至是怪誕的手法獲得了驚心動魄的審美效果。這尊《苦行的釋迦》出土於1980年,起初未受到普遍的賞識,而現在卻被推為犍陀羅雕塑藝術的最高傑作。
犍陀羅藝術影響極為深遠,主要向其西北和東南兩個方向傳播擴展。犍陀羅地區西北邊緣的阿富汗中部巴米揚石窟有兩尊世界聞名的龕狀窟大佛像。東邊的大佛像高 53米(約作於3世紀或4世紀末5世紀初),西邊的大佛像高35米(約作於5世紀後半葉),屬於後期犍陀羅藝術的巨作,其造型風格處於中貴霜王朝犍陀羅佛像向笈多時代的馬土臘式佛像過渡的階段。犍陀羅藝術沿絲綢之路傳入中國的新疆和內地,又東漸到朝鮮和日本,成為遠東佛像雕刻的最初模型。在東南方向上犍陀羅藝術同北印度的馬土臘雕刻同時發展,互相影響,共同成為笈多時代印度古典主義雕塑的前驅。
馬土臘是連接中印度和西北印度的交通要衝,是商業和宗教藝術的名城,也是東西方文化交流頻繁的地區。但馬土臘雕塑始終保持了較為強烈的印度本土傳統特色。
馬土臘的雕塑藝術曆來很發達,在貴霜王朝時期尤為興盛。貴霜王朝的著名國王迦尼色迦曾將馬土臘作為他帝國的第二都城,使馬土臘成為北印度佛教雕刻的中心。馬土臘雕刻采用的是當地希克裏采石場特產的帶有米黃色或乳白色斑點的紅砂石。這種紅砂石色調熱烈、響亮、浮躁,很適於表現雄渾粗壯的肉體、鋒芒外露的表情。
馬土臘雕刻的風格演變分3個階段:一是古風時期。屬於早期王朝時代(約公元前3世紀~公元1世紀);二,從古風向古典主義過渡時期,屬於笈多王朝時代(約41年~3世紀):三、古典主義時期,屬於笈多王朝時代(約4—6世紀)。其中貴霜時代的馬土臘雕刻最富特色。
馬土臘雕刻最大的貢獻是創造了一種印度式的佛像。早期王朝時代馬土臘雕刻中也沒有出現佛陀的形象,而以象征的方式來暗示佛陀的存在;到2~3世紀;馬土臘的雕刻作坊已經在大規模地製作佛像,並運往印度各佛教聖地。馬土臘佛像最初是參照當地傳統的藥叉雕像塑造而成的。
貴霜馬土臘雕刻強調健壯的裸露的肉體表現,與強調沉靜內省的精神因素的犍陀羅雕刻形成對照。《卡特拉佛陀坐像》約作於130年,高69厘米,現藏馬土臘博物館,是貴霜馬土臘雕刻的典型作品。這座雕像表現了佛陀在刻有獅子的台坐上結跏趺坐。身旁左右兩脅侍(因陀羅和梵天)持拂塵站立,身後菩提樹上方兩角各有一飛天。佛陀的麵型方圓飽滿,眉毛隆起,彎成弓形;上下眼瞼鼓脹成杏核狀;眼睛正視前方,目光逼人,但卻有些呆滯;鼻翼稍圓,仿佛在用力呼吸;耳朵比犍陀羅佛像長;下唇較厚,嘴角上翹,有著機械的古風式的微笑。佛陀剃發的頭部隻留下一道發際線,頭頂上的肉譬呈卷貝形或蝸牛殼形,隻有一個右旋的發譬。頭後的背光邊緣是一圈連弧紋。佛陀的掌心和足心也刻有圖案化的法輪。袈裟袒露右臂,薄衣透體。佛陀的肩寬背厚,腰粗腿壯,軀體的塑造顯得雄渾有餘而溫雅不足,體現了馬土臘本地喜愛裸體崇尚肉感的傳統,但這種佛像在表現血肉之軀的生命感方麵是犍陀羅佛像所遠遠不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