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在跳動，明明滅滅，火星迸濺到地上炸出劈裏啪啦的響聲。火的影子映在少女的眼睛裏，少女落寞的身影落在少年的眼裏。
“眼睛不疼嗎？”他好奇的問。
對方沒有回答，隻是慢慢合上眼斂，看來還是不能盯著篝火發呆，失策了，少女心想。
“你家在哪，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他又問。這個小姑娘也真奇怪，隻穿著一件質地上乘，做工精致的單衣，看上去和那些被綁的村民不是一路人。被他救出來後一聲不吭的跟著他走，會不會是啞巴啊？
“你為什麼殺了他們？”良久，就在他以為少女已經睡著了的時候，她突然開口。
女孩通透的目光看的他一愣，他脫口反問：“為什麼不能殺？”
她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這個少年，知道自己的話裏藏著多少對生命的漠視？！
“他們是壞人不是嗎，懲治罪惡需要理由嗎？”他接著問。
“可那是官府的責任，就算是官府也不能二話不說判他們死刑，你又有什麼資格殺了他們？如果強人錢財，買賣人口就要償命，那麼那些殺人犯你有要用什麼手段讓他們贖罪？”少女的咄咄逼人使他不悅的皺起了眉頭。
“你煩不煩？！那種情況就我一個人要救一百多個拖油瓶，還是從一整個賊寇團的手裏，除了從背後把他們全幹掉，你說還有什麼辦法？！”
她無法反駁，的確，要在毫無救援的情況下確保那麼多人順利逃生且無後顧之憂，隻有下殺手，盡管這是一個正常人都不會去考慮的方法。
“那你為什麼沒有選擇不管，為什麼要來救人？”她問，一般在這種兩難的時候，人都會選擇放棄。
“又是為什麼……”少年咂嘴，“因為那家夥察覺到山寨裏有人，我就救了啊。”他指指愛馬。
“你是那種隻要決定好要做的事就會采取最佳方案其他什麼都不會想的人吧。”少女的語氣表示並沒有期待少年的回複，他當然也不想把話接下去，關於價值觀的探討一旦開始就沒完沒了。
過了一會兒，他問：“你家在哪兒，能自己回去嗎？”
女孩一愣，眸子暗了暗，低聲道：“我沒有家了。”
一句話在少年心頭炸開，他這是撿了個大麻煩啊！
“你等一下……”
少年牽著馬走到林子深處，確認不會被聽到之後，對著馬一同狂吼：“看你幹的好事啊！那家夥萬一待會兒說出要跟著我或者要我對她負責的話該怎麼辦？！”
馬兒默默撇過頭。
“不知道？！拜托你同情心泛濫也有個限度，下次要救人自己去，小爺不會再陪你了！”
馬兒噴出一陣鼻息，前蹄在地上踢踏幾下。
“你還不開心了，不開心的該是我好吧，才剛上路就多了個包袱！”
馬兒低鳴幾聲。
“好吧，姑且先問一下，有用就帶上，沒用就打暈了丟到附近的村落去。”
少年收拾好心情回到篝火前，察覺到少女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有些尷尬的咳嗽一聲：“呃，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事先申明我隻是一介寒酸的旅人，風餐露宿的日子很不好受的，食物也是個問題。”
“能讓我跟著你嗎？我是指旅行。”少女回答。
“……”少年眼角抽了抽，“旅行真的很辛苦哦！露宿的時候半夜會有許多奇怪的蟲子來咬你，白天要走很多路，女孩子肯定受不了的，真的，你再想想。對了，我可以給你點錢把你送到附近的小鎮上，你再想辦法謀生怎麼樣？”
“我不怕吃苦。”少女想都沒想就說到，“反倒是你，一個大男人居然會嫌一個小姑娘累贅嗎？”
少年趕緊低頭瞧瞧，自己現在沒有變化成那個漢子的模樣啊，這丫頭真眼說瞎話啊！
“請你看仔細了，小爺才十四歲好嗎，你怎麼看都比我大，好意思讓我照顧你？！”
“我也十四，同歲的話，不是應該男孩子負責嗎。”少女抬起臉將那副秀麗的容貌完全展現在少年麵前，表示自己隻是說話有點老成外加個子長得比較早。
少年已經放棄談判準備把她打暈了。
“當然不會叫你白做工，我會付錢的。”
“小爺不缺錢。”
“我有通關文碟可以幫你進城，避免露宿野外。”
“合作愉快！”少年瞬間眉開眼笑。
“我叫邵堇。”
少年伸手指指馬道：“赤霓。”又指指自己。
“尚思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