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漓打開那個盒子,裏麵裝的是一柄玉如意。應該就是潁芝所說的,送給柳欣如安胎保平安的那柄玉如意了。這柄玉如意,顏色呈奶綠色,性溫潤,觸之光滑如綢緞。玉上的雕刻謹遵規製,荷葉蓮花的柄首顯示的是皇家成婚女眷的尊位。柄身的‘喜祿貴’彰顯了女眷母家的家世顯赫。雖然受過火烤,但沒有遭到任何破壞。看來,玉的主人對它十分珍藏。
蕭漓細細看著玉如意,不覺得有古怪。
宋潁芝看到蕭漓不明就已的神情,將玉如意接過來,對他說,“王爺,那日大火之後,下人在柳妹妹的房中,拾到了它,並將它交還了臣妾。臣妾讓奶娘細心擦拭,不料,奶娘卻察覺,玉如意被人抹了藥。”
“是什麼?”
“奶娘請了大夫來問,說是,被人抹上了麝香粉。奶娘一向嗅覺靈敏,也曾在宮裏服侍過,所以,一下子就發現了古怪。所以...”
未等她的話說完。蕭漓突地站起身,走到窗邊,凝神思考。
會是誰下如此狠手,要置欣如母子於死地?
他完全相信宋潁芝話,認為是有人將那柄玉如意抹了藥。獨獨沒有將懷疑引到她的身上。
“衛峰,你拿了我的令牌,立刻到宮裏請位太醫來。就說本王長途勞累,身子疲憊不佳,請太醫把把脈。”蕭漓朝屋外的衛峰吩咐到。
“是。”衛峰領命,結果了令牌,急速朝皇宮而去。
等到他再次轉過身的時候,剛才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憤怒和冷冽已全無蹤影,有的隻是沉悶的情緒。
宋潁芝見狀,明白自己也無需多說話。隻要太醫來了,證實玉如意被人抹了藥,而且是在火烤錢被抹上的,她就有辦法將這件事推脫的昭陽的身上。
思及此,宋潁芝反而鬆了鬆心情,一手慢慢的揉摸剛才撞到桌子的腰部,一手將那盒子關上。
許久無話。
直至太醫來了,驗過了那柄玉如意。瞧見太醫緊皺的眉頭,蕭漓才再次開口。
“太醫有話直說,無需任何隱瞞。”
“回王爺。據臣所見,這玉如意上被人抹了麝香粉。而且時日不短,藥量也十分厚重。麝香粉是極為傷神的藥,有孕女子是千萬碰也碰不得,”還沒等太醫說完,蕭漓抓起桌上的茶杯,用力摔得粉碎。
太醫見狀,急忙下跪。他是不是說錯話了,還是王爺不相信自己的醫術和判斷呢?
秉著醫者的一腔正直。他咬了牙,說道,“老臣行醫四十餘載,醫術絕無差錯,老臣是據實直說。若王爺。。”
“有勞太醫了,本王明白。你下去吧。”蕭漓打斷了太醫的話。
太醫領命,就要離開的時候,一旁的宋潁芝卻突然悶哼了一聲,瞬間捂住了肚子,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
蕭漓緊張的問,“潁芝,你怎麼了?”隨後讓太醫為她把脈,看是有什麼不妥。
片刻後,太醫原先緊張的臉,微微舒張。拱手向蕭漓說,“恭喜王爺,恭喜王妃。王妃有喜了。”
“什麼?”“真的?”蕭漓和宋潁芝同時說話。
“王妃是因為靠的這病玉如意太近了,受了藥的影響,才會感覺不適。”太醫接著說,“老臣提醒王爺,王妃,日後千萬不可碰觸這些傷胎的東西了。”
宋潁芝有喜的消息,讓蕭漓一時措手不及。剛聞得柳欣如跟剛出生的孩子死去的消息,讓他的心猶如被人生生絞去了一半,痛苦萬分。而王妃有喜了,卻實在讓他有點不可置信。他是為柳欣如母子傷心,但他也知道,宋潁芝得之有孕後,必定欣喜非常,自己也不能太過無視她的感受了。
因此,蕭漓決定,在宋潁芝麵前,不再提起柳欣如母子,也不再表現出傷心的樣子,以防她多慮,影響了胎氣。
“這個本王自己會好生注意。那就有勞太醫為王妃開一些安胎的方子吧。”蕭漓對太醫說到。
“老臣遵命。”太醫應下。
待太醫離去後,宋潁芝仍然沉浸在歡喜當中。臉上的喜悅,毫無遺漏的展現在蕭漓的麵前,絲毫沒有隱瞞。而蕭漓也走到她的身邊,擁著她,輕輕的說到,“潁芝,本王謝謝你。”
“王爺。。。”宋潁芝有點哽咽了,竟然說不出話。因為她不知道是要恭喜王爺恭喜自己,還是要繼續先前的事情,向王爺說出自己的懷疑。或許一切都不重要了,腹中的孩子,先下是她最有力的保障。至於昭陽,她日後有的是方法處理她。何況,她的手上還握著昭陽一個重要的把柄。
宋潁芝溫柔了情緒和眼神,伸手抱住蕭漓,頭靠在他的左胸,聽著他此時砰砰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