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孀忽然覺得全身疲憊,坐在門口的椅子上,這一次,可沒有了泡茶切麵包招待的心情……
“我以為他死了,一切都結束了,但是,永遠都不會結束……有些事情,會一輩子跟隨你,在你心裏,你想忘記,卻會在夜裏醒來。被噩夢驚醒,永遠困在裏麵,走不出來……”遺孀幽幽的說道。
“他殺了人,但他依然是我的丈夫,依然是好人,至少在我心裏是這麼認為的。”遺孀繼續說道。
“他為你殺了親哥哥?很難讓人理解為好人。”契如實說道。
“不!我和他們相識於少年,也是因為我,他們之間漸行漸遠。然而我和丈夫是兩情相悅,哥哥卻糾纏不休,總是插在我們中間。成為不散的陰魂。後來,他終於不再來糾纏我了。他說找到了自己的真愛,等等,約我吃個飯,算是告別。讓過去一筆勾銷,也祝願我和丈夫白頭偕老。”遺孀開始憤怒的說起這個從未必提起的故事,藏在心裏深處,多年,多年,折磨著自己……
“我一個人帶著信任去了,沒想到這個禽獸在酒裏下藥,他玷汙了我的清白。並且致使我有孕在身,我打掉這個孩子,卻落下終身無法再孕的結果。這件事是我日夜的噩夢,我沒有隱瞞,告訴了丈夫,若他嫌棄,我願意一個人離去,事實上我也做好了自殺的準備,但他說,要我活著,並且他會讓他付出慘重的代價,而那個時候,我想要的就是他的死亡!直到現在,支撐我活下去的,或者說我最快樂的瞬間,就是他出殯的時候,從醫院裏走出來,我的心都是輕輕鬆鬆的。”遺孀說道。
每個人都不是看上那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不為人知的,深深隱藏的故事。
契,遺孀,河木,都沉默了,一時間隻有陽光照耀下來,清風吹著他們各自的發梢,遺孀的臉迎著光,那裏藏著很多很多自己才知道的滄桑,不可說的秘密。
那些看上去好的人,未必真的好,那些看上去可憐的人,未必真的可憐,那些看上去不好的人,未必真的不好,那些看上去平靜的人,未必真的平靜……這就是生活的一種,隱藏於萬千表象之後。
有一次,河木和契聯手揭開了真相。
三人在陽光和清風下,靜坐良久。良久……沉默,一片片的沉默,隻有風吹動草坪的聲音。
“我的故事講完了你們該回去了,至於他的雇傭的殺手,他不讓我知道,但價格一定很高。他有畫畫的習慣,所以,那張畫是他畫的,這樣的大事,在他一輩子裏也就一兩次,他會留下點什麼,那就是這張畫了,畫中人就是你們要找的,這是我能給你們的證據。”遺孀送客了。
河木和契起身,不似剛來時那般輕鬆了。
“願你往事隨風,能繼續生活在平靜之中。”河木走前說道。
遺孀搖頭:“所有的平靜不過是假象和心願罷了。”
“事已至此,該死的和不該死的都已經不複存在,你不該辜負的是剩下的時光,時光減輕一些傷痛,盡管永遠不會撫平,也許,經曆會讓你的餘生成為自己的歲月裏,靜好的女子。無需負重前行。祝好。”河木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