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還不流行屍檢，如果朝給他注入的是足夠劑量的空氣，那他必死無疑，且看上去就像是自然死亡，除非做屍檢，發現肺部都是氣泡，別的辦法都不能證明，現在屍體早已成了屍骨，證據也消亡了。”河木遺憾的說道。
時間，是證據消亡的最可怕的對手。
這是所有法醫的無奈。
“一個少年的話自然不足以成為證據，而且那時候的記憶未必精準，就像如果是注入空氣一定不是注入吊瓶中，而是注入到輸液管裏。我讓畫眉查了，那年醫院還沒有監控。街道也沒有。真是殺人越貨的美好時代。”契說。
“還有，朝和遺孀丈夫的交易，對話時間都在少年父親死亡之前幾日，這時間對得上。”契說道。
“我們的目標是查到朝的線索，現在還不算失敗。”河木回答。
河木和契有重返遺孀家裏，這一次對遺孀的看法可截然不同了。
“是不是覺得我的蜂蜜茶回味無窮，又回來了？”遺孀笑著放下手中的鋤頭。
“不，是談話未盡。你可沒說你丈夫還有個親哥哥死於十年前，且尚有一個讀書的侄子在。”契問道。
“噢，兩兄弟相繼死去，親人之間也就不太來往了……無言以對，不如各自安好，你說呢。”遺孀說。
“其實我是來道歉的，第一次我謊稱是你丈夫的朋友，其實我是警局的，有確切證據表明你死去的丈夫買凶殺人，我原本不忍心告訴你，但是鑒於你的隱瞞，你還是知道為好。”契說。
“買凶殺人，嗬嗬，警探你錯了，他不是那樣的人。”遺孀說道。
“你很平靜，隻有一丁點震驚，我相信這點震驚的原因不是因為你丈夫買凶殺人，而是因為被我知道了。否則你不會是這樣的狀態。”契說道。
“警探你不要欺負我一個寡婦，也不要侮辱我死去的丈夫，要講證據，用證據說話。他為什麼要買凶殺人，殺的是誰？”遺孀生氣的說。
“他買的凶手是叫朝，價格不菲，星級殺手，且沒有失手過。殺的人正是他的親哥哥。兩家的財富都是各自白手起家，從事不同行業積累起來的，因此和錢財沒有關係。我聽你丈夫哥哥的奶媽說，兄弟二人，少年時關係還是不錯的，後來又因為什麼冷淡起來了。我就做了一下簡單的調查，那時候，正是他們是共同認識你的時候吧，然後我又深入調查一下，發現哥哥的房間裏也藏著你的相片，而你卻和弟弟結婚了，殺人的因由，不是錢，就是仇，再就是情，我看你們屬於後者。”契有條有理的分析。
遺孀臉色不好。
河木在一邊心裏有些發笑，哪裏是什麼契的調查和深入調查，完全都是他在胡說八道的猜測。但卻由此猜中了對方的心思，否則她的臉色不會不好。
她不是一個太會演戲的女人，除非忘了一些東西，否則過去的波瀾一旦掀起來，沒有人會是平靜的吧，尤其是關聯到生死。
“這麼說吧，我不在乎你丈夫買凶殺人，有多少罪，他死了，也無需定罪，我也不想知道你們二男爭一女的故事，我要的是這個凶手的線索。”契拿出朝的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