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史東雷接過了可樂,打開喝了一口,又掃了一眼這間客廳,苦笑著說:“宋漪,這個房子我們住不起!你給的價格太低了不說,單單是這客廳裏簡直幾十萬的裝修,我看著頭皮都發麻。萬一要是給弄壞了,我們賠不起啊!”他不是那種沒見過世麵的人,豪宅在北京見的多了,他不是害怕,而是有些覺得不太合適。
這樣的房子,即便是在房價很低的鬆江,每個月兩千的租金,也實在是太低了。史東雷不願意占人家的便宜,而且,他覺得這樣的便宜也不會那麼好占!
宋漪一愣,疑惑的問:“有你說的這麼貴嗎?”她還真不知道這個客廳能值這麼多的錢呢,她隻知道家電都是名牌,值點錢。
史東雷指著地麵說道:“這種實木地板,每平米最少一千五,這個客廳應該在四十平米左右,共計六萬。”他又指著茶幾,酒櫃,衣櫃,博古架等等一一報出了價格,最後,得出了一個總價:五十五萬!
宋漪都有些給史東雷說傻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專業的人呢,竟然能夠將房間裏的東西都報一遍價格。而且,她知道其中兩件家具的價格,和他說的幾乎一模一樣,他的報價太神了!
宋漪敬佩不已,說道:“雷哥,你可太厲害了,你不是做建材的嗎,怎麼對這些的價格都這麼熟悉呢?”她覺得史東雷是個很有才的人,不是她討厭的那種光會吹牛的繡花枕頭。
史東雷淡淡一笑:“厲害什麼啊,不過是職業需要罷了。我在北京做的是石材和鐵藝,因為這兩種建材有著一定的特殊性,想要做好業務,就必須懂得很多其他方麵的知識。做得時間長了,接觸時間多了,自然就什麼都懂了一些,皮毛而已,不足為奇!”史東雷嘴上雖然謙虛,但是心裏還是很有些自豪的,他的博學和專業,在原先的單位都是頭一號,那都是他多年積累學習的結果!
“雷哥你可太謙虛了,就憑你這個本事,也能把人唬的一愣一愣。”宋漪喝了一口可樂,換了話題,正容道:“雷哥,本來我還有些猶豫的,怕這房子租出去給弄得亂七八糟。可現在我不擔心了,雷哥知道這房子是怎麼回事兒,不像那些什麼都不懂的人,亂禍害。雷哥,其實房租不房租的並不重要,這是我小姨的房子,她現在去了韓國,得一兩年才能回來,賣又舍不得,又找不到人給看房子,我看你們家就幹脆住過來給看著這個房子好了!”
史東雷覺得不好,宋漪卻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又說:“本來,我想到這裏來住的,可是我爸媽不讓,怕不安全。現在好了,你們住進來,我也可以搬到這裏來住,和小雨一起住!”她露出懇求的神色,說道:“雷哥,你就別猶豫了,這不是火坑,你就勇敢的跳下來吧!”
“咯咯。”
“嘻嘻。”
“哈哈。”
“嗬嗬。”
回到客廳的四個小丫頭和史東雷都給宋漪的話逗笑了,這個事情,也就這麼定了下來。說起來,最高興的人,卻不是占了大便宜的史東雷,而是史雨和那五個小丫頭。
五個小丫頭都已經預定下了房間,打算開學的時候都搬過來和史雨一起住。六個小丫頭關係非常好,能夠一起住,對於她們來說,這是最美妙不過的一件事兒!
眾人離開這個院子後,史東雷還覺得今天的幸運有些來的太突然。他真是有些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重生的緣故,運氣也好了起來呢?
這個問題太深刻了,史東雷苦苦思索了一路,直到商務車停在了鬆江南岸石油大院的某一幢高樓前的時候,他還沒有想出問題的正確答案。
“雷哥,你跟我進去,小雨,你們先在車裏等一會兒!”宋漪跟小丫頭們打過招呼,帶著史東雷來到了樓前,先在密碼監控門前等了一會兒,才進到了樓裏。
上樓的時候,史東雷聽宋漪說,她三叔家在三樓和四樓,是躍層式住宅,而且,是整整的兩層!這還不算,宋漪她三叔宋光輝,在本市還有好幾套房子,在省城也有好幾套房子。從這些上麵,史東雷就可以想象,宋光輝是一個非常有錢的富人。
當然,史東雷原本也不認為宋光輝那樣一個大包工頭,會是一個窮人。但是現在,他要把宋光輝的富有程度再提升幾個檔次,同時也把他的工程隊和工程的規模加大幾倍!
史東雷和宋漪剛走到三樓,就看到一扇豪華的防盜門大開,一個禿頂微胖的中年人站在門口,笑眯眯的看著他們。
“二叔,你咋還開門迎接我呢?嗬嗬。”宋漪笑著走過去,史東雷緊隨其後。到了宋光輝的身前,宋光輝掃了一眼史東雷,對他微微點頭,輕拍了一下宋漪的肩膀,寵溺的說:“漪漪,你可挺長時間沒過來了,你二嬸剛才還念叨你呢。結果她剛出去做美容,你就來了,嗬嗬。”
宋漪笑盈盈的說:“今天晚上,我請二叔和二嬸吃飯。”她說完,指著史東雷說道:“二叔,這是我好朋友的哥哥史東雷,剛從北京回來,剛才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你們就自己談談好了。二叔,我敢肯定,你要是用了雷哥,一定不會後悔,將來還會感激我給你介紹一個好人才呢!”
史東雷適時的朝宋光輝微微頷首,不卑不亢的微笑說:“您好,我是史東雷!”他看出宋光輝沒有握手的意思,也沒有伸出手去。
這不是史東雷怕自己伸手人家不搭理尷尬,而是伸手的禮節要求,先伸手的人,都是主要角色,而他,現在隻是個配角,對方可以一言決定他的工作能成與否!
宋光輝點了點頭:“你好。都別在外麵站著了,進屋吧!”他率先進了屋,宋漪看了一眼史東雷,朝他笑笑,也和他走進房間。
宋漪換了拖鞋,又給史東雷拿了一雙拖鞋,史東雷道了聲謝,換上棉拖鞋。踩在客廳的長毛地毯上,他覺得好似是踩在了雲端,有些很不踏實的感覺。
“過來坐吧。”宋光輝示意史東雷去沙發那裏坐,宋漪和史東雷打了聲招呼,就去了樓上。
史東雷坐下來,接過宋光輝遞來的茶,從容的道了聲謝謝,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宋光輝也在喝茶,比史東雷喝得還慢,同時,一雙犀利的眼睛,在觀察著史東雷的舉止表現。
樓上響起了悠悠的歌聲,那是一首史東雷最喜歡的《寂靜之聲》。他不但喜歡聽這首英文歌,而且還會唱,還唱的一級棒,並不比原聲遜色。隻是,原唱是兩個人,他是一個人而已。
宋光輝放下了茶杯,突然問道:“史東雷是吧,我就叫你小史吧。小史,你是什麼學曆?”他點燃了一根香煙,卻沒有遞給史東雷,而是兀自的抽著,翹著二郎腿眯著眼睛靠在沙發裏,神態十分的倨傲。
史東雷覺得宋光輝的態度變化的有些過於突兀,這讓他不禁懷疑對方是故意為之,試探自己的反應。這樣的事情,他以前也經曆過,並不稀奇,也並不罕見。
“我是大專學曆,學的是機械製造。”史東雷自然不會給宋光輝的態度嚇倒或者感覺心裏不舒服。他又微微一笑:“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簡單的自我介紹一下。您看,可以嗎?”
“當然可以!”宋光輝低垂著眼簾,漫不經心的說道。
“我讀的是中專,函授的春城大學,都是機械製造專業。讀書的時候,我就利用課餘時間做兼職,幹過裝卸工,蹬過三輪,搞過標牌製作,還做過小買賣,在學校和校外的工廠當過車工焊工和鉗工。”史東雷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宋光輝的反應。同時,他的心裏還在不停的回想著自己的前生,試圖在記憶裏麵,找到有關這個人的記憶。
宋光輝的反應很冷淡,幾乎就等於沒有反應。史東雷也沒有想起關於這個宋光輝一丁半點的記憶片段。他繼續說:“中專畢業後,我先是在春城從事服務業,幹了三個月,朋友介紹回嶺城從事藥品銷售,幹了三個月。後來藥品公司倒閉,我去了江城,在那裏做了三個月的石材業務,經朋友介紹,去一家冷飲廠當技術工人。三個月後,我去了一家待遇更好的飲品廠做維修人員,在那裏工作了半年。最後就去了北京,在那裏幾經周折,最後從事了建材行業,做了兩年。我在北京從事的是石材鐵藝製品的業務,經常跑工地,對於這方麵,有一定的了解。”史東雷故意說得有些墨跡,看宋光輝的反應。
“嗯。”宋光輝抬起了眼皮,吐了一口煙霧:“小史,你在北京做業務的時候,收入怎麼樣?”
“還不錯,多則一萬出頭,少則四五千,就是費用稍微多些。”史東雷平靜的說。他突然間想起了有關宋光輝的記憶片段,這些記憶讓他心頭一陣顫抖,但是麵上卻還保持著平靜。
宋光輝又嗯了一聲,好半天才說:“我現在有一個工地正在幹活兒,缺少一個項目經理,我需要的是一個直接就能上手的人,小史啊,你好像沒有這方麵的經驗啊。而且,我需要的是能夠長期穩定為我工作的人,從你剛才的介紹看來,你換工作的頻率很高啊!”說完,他還看了史東雷一眼。
史東雷笑了:“我確實不適合這份工作,也確實喜歡經常換工作,您還是找一個更合適的人來從事這份工作吧。對了,我想問一下,宋先生,您這個工地,應該是在春城吧?”
宋光輝一愣,接著釋然,他以為是宋漪跟史東雷說過這個。他微微點頭,覺得史東雷的反應有些奇怪:怎麼不用他,他倒好像鬆了一口氣呢?難道是爛泥扶不上牆,做不得大事?
“您做的應該是金碧輝煌大酒店的工程吧?”
“是啊,怎麼?”
宋光輝越來越覺得史東雷的笑容很詭異,讓他覺得心裏頭很不舒服,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史東雷越發的淡定了,笑容更加的神秘,他喝了一口茶,悠悠的說道:“宋先生,金碧輝煌大酒店的老板,您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