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拉裏和凱塞琳到了上海，入住同一家飯店。凱塞琳聽說江蘇大量軍隊倒戈，決定先對蘇軍進行報道。她來到南京采訪李暉，李暉對她很熟悉，她是英國威爾遜親王訪問上海時的隨行記者。凱塞琳看到李暉剛剛病愈的樣子，先沒有問尖銳的問題。“督軍大人，現在您的實力已經大打折扣，有麵臨來自南北兩方麵的進攻，請問，您對戰勝他們有信心嗎？”李暉說：“現在有四成的軍隊掉轉槍口成了我的敵人，但這並不可怕，劉原太隻有詭秘、齷齪，根本不會打仗，不用幾個月我就會把他抓住，讓他受盡所有刑法！至於北方的齊誠壁，那更是我多年的手下敗將，即便他們聯合到了一起，我戰勝他仍們充滿著信心。”
最後觸及了實質問題，“督軍大人，劉原太的軍隊不久以前都是您的部下，今天卻在為您的敵人效力，是劉原太與您抗衡所仰仗的基礎，您能談一下您的軍隊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局麵嗎？”李暉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如異物落到了肺管，暴跳地對副官說：“給我立即送客！”
凱塞琳被趕了出來，但她並沒有立即走，還要見一個人。雖然那不是所采訪的範疇，仍想趁這個機會見她一次，她是個最迷人的小姑娘，讓自己一個女人也經常想念的人。凱塞琳在草坪上坐到傍晚，見到了采燁，到了她的小樓。兩人相互擁抱後，凱塞琳對她說了些女人之間相互讚美的話。采燁自從父親病後變得沉靜、憂鬱，她說：“當麵讚美我的大都是女人，男人很少。”凱塞琳說：“您的高貴、美麗，會讓男人感到自己卑微。就算是很勇敢的男人，也會對你產生敬畏。”采燁說：“我自己從沒有意識到我和別人有什麼不同，但你的觀點是確實存在的，就算我要主動接近的男人，有時也感覺他有這樣的心理。”凱塞琳做了聲驚歎的尖叫，“我的天使有了自己鍾愛的人了！您的秘密能告訴我嗎？”采燁說：“以往我沒有意識到這是個秘密，但今天是無可奉告的，因為你知道了，全世界的人很快都會知道的。”凱塞琳微笑著說：“現在不說我能理解，但總會成為我的頭條新聞。”說完又試探地問一句：“他也是個軍人嗎？”
采燁的眼睛在她臉上停留著看了一下，凱塞琳還是領會出了她眼神裏的秘密。在凱塞琳探詢目光的逼視下，采燁的臉泛紅地點點頭。她忽然要問凱瑟琳一件事，“您今天來，不會是隻和我這個老朋友幽會的吧？主要目的是為了采訪我爸爸？”凱塞琳想起被李暉下了逐客令，遺憾地攤了一下手，然後搖搖頭。采燁說：“不久以前劉原太還是隻躲藏在荒山野嶺、將要餓死的野狗。但一夜之間，江蘇軍隊的兩個甲等師，一個乙等師，在他的那種困境下卻向他倒戈了，這是包括我爸爸在內也無法解釋的事。半個月前我的朋友說，劉原太給了他們太多的錢——完全能買下那幾支軍隊的驚人價錢。”凱塞琳驚異地問：“你的朋友是怎麼聽說的？”采燁說：“是三個倒戈將軍中的一個親口對他說的。他很誠實，我相信他的話。”
凱塞琳回到上海，先到了領事館，領事房間裏正在召開會議，費拉裏和彙豐的主要人物都在。工作人員見她是同費拉裏同時到的上海，以為是他的同事，就讓她進去了。凱塞琳一進去，幾個人同時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她。她感到尷尬，但已經進來了，索性就開門見山地問查爾斯：“江蘇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軍隊突然投靠了自己的敵人呢？”查爾斯沉吟了一下，說道：“這是一個十分混亂的國家，四分五裂。李暉的三個師投靠了敵人，實際不算什麼，軍隊倒戈的事幾乎每天都會發生，都是為了各自的利益。還有今天是一個省的督軍，明天卻被部下殺害了的慘劇。”查爾斯說完凱塞琳就退了出去，她已經意識到自己是貿然闖入的。
凱塞琳走後幾個人繼續開會。他們也有人認為大衛號失事，泄密可能就出在上海，決定先對彙豐內部進行一次清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