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人將彙豐自查了兩個星期,沒有一點收獲,其他各處也沒有一點有價值的線索。但如此巨大的損失,輕易放棄了無法向各方解釋,一片困惑中仍隻能憑借猜測,查爾斯和切尼找人占卜,竟有一個說:“貴重寶物遭截後又神秘地回到了上海,藏在一個神秘角落裏,離你們很近。”他們誰也不相信這是真的。但時間一長仍沒有其他線索,他們又假想這種預言真的存在,索性去驚動一下,幻想能捕捉到一些破綻。費拉裏估計這個案子最終也不會有結果,所有的特工都會兩手空空地回到英國。
上海是東方最大的城市,英國人手大捂不過天,查爾斯和切尼決定雇傭和他們關係密切的一個秘密幫會去尋找。
向民身邊還有五十多人,輾轉到了長江上,打算以幾條木船為落腳點繼續襲擊劉原太的兵站。此時北岸已都是淮軍,聽說現在的統帥是齊閏年,他想:“齊閏年和我還算得上朋友,在日本時經劍輝認識的,應該見一見。希望他能斷絕同劉原太的結盟,或者轉而能同李暉聯盟,共同對付劉原太。”他知道自己沒有驚人的口才,可仍想試試。
齊閏年已經兩年沒有見過他了,還記得他叫李明,一見麵就覺得同印象中有了變化——他比以前豁達了。當即齊閏年要向民留在他軍中先代理一名營長。向民說出了自己的真實名字,齊閏年竟然用吃驚的眼神端詳了他半天。“沒想到無錫的何向民就是你!在我淮軍士兵之間知道你的就不知有多少,真是威名赫赫!至於在我軍中供職的事,我先收回成命。”向民並非願意留下,但齊閏年的話讓他感到奇怪,“為什麼知道了我的身份就要收回成命,難道我叫你信不過嗎?”閏年說:“你給我的印象就是一名真正的軍人,我也知道你領著這些山林水匪最終會斷送了你的前程,這很可惜!可我是決不會再留你的,盡管現在我同李暉是對壘的敵人,我還不會因此而傷害他女兒的心。”這話更讓向民摸不著頭腦了,“這和采燁有什麼關係?如果說到傷害,你現在同她父親兩軍對壘,才是真正傷害她的地方啊!”
齊閏年叫所有人退下,對向民說:“我和她父親是戰場上的敵人,但我們的關係與這無關,兒時的友情是不應該受未來的政治和戰爭影響的,你應該知道我們從小是在一起長大的。”向民聽劍輝說過,他們七個孩子從小在一起長大,閏年的年齡最大,采燁最小。可他對閏年的話仍感到疑惑。閏年接著說:“現在其他的孩子都已名聲消亡了,隻有劍輝、我和她。我自信最知道她的心理,比如她喜歡劍輝:原因隻有一個,她認為劍輝是真正對他好,永遠珍愛她,但劍輝也有令她不滿足的,——劍輝缺少一種氣魄。後來你出現了,你正符合她的性格,她把她的心交給了你,你成了她真正愛的人,你要做的是要好好地珍惜她。”向民說:“到現在我也不真正明白她為什麼選擇了我。兒時的友情不應該受到未來的政治和戰爭的影響,為什麼我到你這裏就會傷害了她,她難道是那樣狹隘的嗎?”閏年說:“你在她眼裏有真正男人的一切,沒有世俗,充滿著人的自然性格,不像她每天見到的那些高門子弟。說到這我告訴你,想和她接近的男人不知道有多少,而能同她往來,並有書信關係的,包括你在內隻有三個人,我和劍輝是延續著幼時的感情,唯獨你是得到她真愛的。你不要隻看她有聰穎靈慧的外表,她還有孤傲的另一麵,世界上再沒有比她更高傲的人,她真正能容納你,哪怕你隻有一間茅屋,同你過一輩子也不覺得苦。但你想出人頭地,有三個地方不能去,一是我的淮軍;二是劍輝的湖南湘軍;三是蘇軍。當然現在的蘇軍統帥還是她父親,她還能夠接受,但有一天若換了別人,你要馬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