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氣?”漢子冷哼一聲,“你們這群有錢人什麼時候對我們客氣過?要不是我還有幾分力氣,不早就被你們趕出這樓子了,還有,今兒你也別跟我刷什麼富家人的闊氣,現在大家都一樣,都在樓子外,你以為你們家現在什麼?還不客氣!我呸!什麼玩意!”

“你!”貴婦人還沒說話,拿扇子的青年的臉先掛不住了,手中紙扇合在一處指著那漢子,“你休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我就欺負你怎麼樣了?”漢子不滿意的說道,“沒點文化裝什麼文人,還舉人,你以為大家不知道你這個舉人是怎麼來的?怎麼?”漢子看著年輕人越來越難看的臉,嘴裏的話越是越來越難聽,“你肚子裏的那些墨,怕沒有你媽的奶多,回去喝奶吧你!”

“這位先生!”青年剛要發作,一個麵帶笑容約莫三十多歲的男子攔在了他的身前,“大家都是討論貴人的身份,意見相左也實屬正常,何必咄咄逼人呢?”

“啥?啥叫咄咄逼人?”漢子左手尾指在耳朵邊掏了掏,掏出一大坨耳屎,“你這個人說話文縐縐的,我一個粗人,聽不懂,你想說什麼,直白的說,不要跟我整這個彎彎繞,我聽不懂,也不想聽!”

“反了!反了!”漢子話一說完,前排一個家族的家主站了起來,指著後麵的漢子吼道,“李家雖然不在了,也不是你們這幫窮人就能說話的,沒有了李家還有王家、趙家,你們這幫窮人,隻要乖乖的聽從安排就是了!再多嘴老子這就弄死你們!”

“怎麼?你們這幫富人今兒還打算殺我們嗎?”聽到那位家主的話,一個痞裏痞氣穿著下人服飾的小青年不樂意的說道,“李家的教訓你們還沒吃夠嗎?現在情況很明顯,河伯大人就是看不慣你們這群有錢人倒行逆施才發了洪水的,我們這群窮人就是跟你們倒黴的!”

“就是!”年輕人的話一下子引起了後排人的共鳴,所有的窮人起身附和,甚至還有一些激進一些的青年不停的說著,“你們想殺人就殺人,想幹嘛就幹嘛,王法製不了你們,河伯治你們!”

“胡說八道!”那個家主本來脾氣不好,見人群都衝著自己,臉一下子紅了起來,雙手捏的咯咯作響,“一派胡言,明明是你們這群窮棒子不知道供奉河神,引起河伯憤怒,我們隻不過是提河伯做事,懲治你們是對河伯的尊重,還有!這裏是得天樓,輪不到你們說話!”

“說的好!”另一個大家的家主站了出來,搖頭晃腦的說道,“每年供奉都是我們出大頭,你們呢?不但不用出錢,還可以名正言順的嫁給河伯過上神仙一樣的日子,難道你們這幫人還不知道感恩嗎?”

“感恩?”那位家主的話非但沒有平息紛爭,反倒是向點燃幹柴的火星一般,將多數人組成的後排方陣給點著了,“感你媽的恩,那些銀子你們隻掏了一般,剩下的一般還不是我們掏的,那些錢對你們這些有錢人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可對我們卻是滅頂之災,為什麼這些年來,凡是廬江的女娃,不是早婚就是進了青樓,還不是你們這群人搞的!剛剛付先生說,巫祝假傳河伯大人的旨意,我看你們跟巫祝怕是一起的,專門陷害我們窮人來的!”

“你別說,還真是這麼回事!”

“肯定的沒錯!”

“不是他們,我何至於做這皮肉生意?”

“想殺我們,現在看看誰殺誰!”

“血口噴人!”聽到後排人群的話,看著人群中那些準備衝上來的人,頭一排那些人各個臉色大變,紛紛站起身叫罵道,“你們這幫窮人,怕是窮瘋了,巫祝什麼情況,我不知道,但我們可是清白無辜的,若不是祭祀河神,你們當我們願意出那麼多銀子?誰家的錢都不是搶來的!”

“出息了!窮鬼也想翻天了!”

“給他們一個教訓,別他媽給臉不要臉!”

糟糕!王家家主看著眼前的一幕幕,見兩邊人群隱隱要打起來,立馬察覺不妙,這一切都是他的安排,是他要把矛盾激化,那些人……王家家主看著那幾個帶頭的人,根本就不是廬江的人,媽的,這是要把我們往死裏整。

想著想著,王家家主抬頭看著樓上壞笑的付玉軒,雙目赤紅,正要說話,阿泰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