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之歌

一個神情鬱悒的母親站在村口凝望著遠處,但她並不等待任何人。她曾經等待過的唯一的兒子阿遼沙沒有從戰場上回來,他已被埋葬在異國他鄉。每年早春時節,外國人把鮮花獻在他的墳前,他們稱他為俄羅斯士兵、英雄。但對這位母親來說,他就是她的小阿遼沙,她的兒子。從他出生到他離家前的一切,母親全都知道。現在影片要表現的是他的一段連母親也全然不知的經曆:

這是衛國戰爭的嚴峻歲月。四輛德軍坦克正在窮追因履行自己的職責而未來得及撤退的通信兵阿遼沙。阿遼沙拚命地奔跑著,在驚恐的心理狀態中,他感到乾坤倒轉了,坦克和田野仿佛在上空,而藍天卻在腳下。忽然,他急中生智,抄起戰友們扔下的反坦克槍擊毀了敵人的兩輛坦克。將軍召見了阿遼沙,要為他請獎。阿遼沙請求將軍不必給他授獎。他隻希望準許他回家鄉去探望一次母親,替母親修補一下漏雨的房頂。將軍同意了他的請求,給了他六天假期:路途往返四天,在家呆兩天。

阿遼沙踏上了歸途。一個不相識的士兵巴甫洛夫托阿遼沙在樞紐站轉車的時候到他家去一下,向他妻子報個平安,並把全班戰友捐獻給他的兩塊肥皂帶給他妻子。阿遼沙受到啟發,在火車站附近的市場上也為母親買了一件禮物:一塊黑紗頭巾。

在站台上,阿遼沙遇見一位拄雙拐的殘廢軍人,便熱情地幫助他提皮箱。殘廢軍人要給妻子發電報,謊稱因故不能去找她了,其實,他是不想成為妻子的累贅。女電報員斥責他不為妻子著想:對妻子來說,即使回來一個失去了雙腿的丈夫,也比沒有人回來強!於是殘廢軍人鼓起勇氣回去見自己的妻子,他和阿遼沙一起上了火車。

火車到達保利索大站,阿遼沙看到殘廢軍人的妻子到車站把丈夫接走,心中十分欣慰。阿遼沙要在這裏換車,客車已經沒有了,他非常焦急,準備爬上一列運送軍用草料的貨車。守衛貨車的哨兵加夫裏金不準他上車。他不得已給了這個哨兵一個肉罐頭,終於得到了允許。

不料,在阿遼沙爬上的這節堆放草料的貨車廂裏還躲著一個姑娘。姑娘見到阿遼沙,嚇得拉開車門,把自己的小包裹扔了出去,自己也要往下跳。這時火車在迅速奔馳,阿遼沙攔住了她。起先,她怕阿遼沙,對他很不友好。後來兩個人相互作了自我介紹。姑娘叫舒拉,自稱是去找未婚夫,他是一位飛機駕駛員,正在養傷。

車停了,阿遼沙下去打水。返回車廂時,見哨兵加夫裏金正在威脅舒拉,要把她拉出車廂去。阿遼沙為此與加大裏金爭吵起來。加夫裏金誣蔑阿遼沙和舒拉有見不得人的關係,阿遼沙打了哨兵一拳,把剛打來的一罐水也弄翻了。哨兵見阿遼沙的背包裏還有肉罐頭,饞涎欲滴。阿遼沙給了他兩個罐頭,想讓他答應不攆舒拉下車。正在這時,貨車的負責人——中尉來了。他見哨兵拿士兵的東西,處分了他。中尉得知阿遼沙是擊潰敵人坦克的英雄後,同意讓他和舒拉搭乘這趟火車。

阿遼沙把自己的食物拿出來請舒拉吃,他們聊天時談到姑娘與小夥子之間會不會有純真的友誼,舒拉似乎有話要對阿遼沙說,但阿遼沙真誠地勸她不要為未婚夫擔憂,讓她相信未婚夫的傷會好起來的,舒拉隻好打岔說:“口渴極了,”把本來想說的話咽了回去。再一次停車的時候,阿遼沙又下去打水,由於傾聽戰報廣播忘了時間,回來時火車已開走了。他攔了一輛卡車追到下一站,哪知火車已離站,又沒追上。阿遼沙垂頭喪氣地離開車站。忽聽有人在喊阿遼沙,原來舒拉也下了火車,正在鐵路天橋上等他。兩人重逢,萬分欣喜。

阿遼沙和舒拉一起去尋找托帶肥皂的戰士的家。可是那條街已被炸成瓦礫。他們在另一幢房子裏找到了巴甫洛夫的妻子,發現她已背叛了在前線的丈夫與別人姘居。阿遼沙把肥皂給了住在小學校裏的巴甫洛夫的父親。為了安慰這位老人,阿遼沙向他編造了一段他路遇的陌生朋友的動人事跡。

告別了老人,阿遼沙又同舒拉一起登上一列軍用列車。這是他們能呆在一起的最後一段旅程。舒拉到站了,兩人話別時舒拉告訴阿遼沙她並沒有未婚夫,也沒有親人,現在是到姑媽家去。她以這種含蓄的方式向小夥子表白了自己的愛情。

阿遼沙繼續乘火車奔向目的地。敵機炸斷了鐵橋,列車也起了火。阿遼沙幫著從車廂裏救人。他的時間已很緊迫,修橋需兩小時,他不能再等,隻得找了一個木筏過河。阿遼沙隨後又攔了一輛卡車馳往家裏。到了家,不巧母親又在地裏。他急忙趕到地裏,朝著母親奔去,母親也在往回飛跑。母子二人緊緊擁抱在一起。阿遼沙匆匆地把頭巾給了母親,和母親說了三兩句話,就要返回前線——他在路上耽誤了太多的時間,他的休假期已到盡頭。臨走時,他答應母親一定回來。

然而阿遼沙再也沒有回來……

他本來可以成為工人、工程師、農藝家……但他卻永遠隻是一個士兵,一個普通的俄羅斯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