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妹妹心中也有了計較。”
徐貴人道：“萬賢妃與我同年進宮，雖為嫡女但家世普通，卻能在短短四年內由萬婕妤升至貴淑賢德四妃之一，不能不說陛下偏心的緊。可惜萬賢妃紅顏薄命，到了第五年便因生育七皇子而死，而七皇子體弱，未滿周歲卻也夭折，更加深了陛下心中對她的愧欠。”
皇後臉露悲憫，念了一句佛：“萬賢妃的確可憐，無怪皇上現在複寵江貴人。記得秀女大選，本宮初看江貴人恍惚以為是舊人歸來，那日陛下親口過問江貴人閨名，這是多少年的新人求不來的福氣。”
徐貴人笑說：“姐姐所道極是。”
皇後道：“自從賢妃去世，四妃三位空缺，七年來，陛下也再未冊封過誰。兩年前淳嬪誕下八皇子，本以為有望四妃之位，可惜終究是空。即使勞苦功高，繁衍龍嗣，無非隻是母族章耀，這四妃尊榮對旁人來說簡直遙不可及。”
徐貴人得意之極，不自覺坐穩了身子，笑意連連，口中卻道：“自然，在陛下心中最為心愛之人除了姐姐就是賢妃，難道皇後認為會有破例？”
皇後慢慢端起茶，吹了吹浮葉：“是不是破例，還要再看看。”
馮美人的坐輦經過霞瑞宮，聽得門外打掃的一個宮女和一個太監交頭接耳，在前頭說著私話：“皇上接連寵幸我們小主三宿，隔了兩日，聽敬事房說今日皇上準備又翻咱們小主的牌子。”
“江貴人真心被皇上疼在心尖上，看來霞瑞宮前途無量。”
“轉眼就是除夕，這霞瑞宮的晦氣隻怕也被清走了。我敢說不出明年年底，小主必會誕下龍嗣，咱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頭。”
“禁聲！”
“怎麼？”宮女順著太監的目光看向身後，發現身懷龍種的馮貴人高坐在玉輦上邊輕撫著肚子邊微微冷笑，那刺人的眼神簡直要殺了她似的。
兩個奴才駭然失色，下跪磕頭：“馮美人吉祥。”馮美人目露殺氣，朝霞瑞宮中微微覷了一眼，不理他們：“繼續走吧。”
馮美人來到徐貴妃的祥雲宮，一本正經地哭訴：“江氏那賤人真當囂張！臣妾每每看到，都心痛如絞。”
徐貴妃理也不理她，掃了幾個眼風，囑咐一邊的宮人帶六皇子下去。“起來吧。”徐貴妃沒好氣地道。見馮美人仍舊跪地不起，徐貴人冷笑：“你端的跪在我這祥雲宮，莫不是肚中出事想要給本宮潑黑水。”
馮美人見徐貴妃臉露煞氣，忙道不敢，起身落座。
徐貴妃道：“你如今懷胎三月，什麼事也要緊不過龍種。皇上多寵幸江貴人有什麼打緊，沒有江貴人還有梁貴人胡貴人，你能管得住皇上想要寵幸誰，本宮都沒那麼大的能耐。”
“可臣妾實在氣不過，前幾日皇上還不時常來臣妾宮中探望，可如今竟是經過門口也不踏進來了。”
徐貴妃嘴角勾起淺淺的漩渦，輕輕攏緊手中的暖爐：“後宮之中美女何其多，得到寵幸又如何。她既不是本宮這邊的人，本宮就有辦法讓她懷不上龍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