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屋內憑空出現的男人,腦子有些發懵。一襲輕便的羅衫,沾著泥的灰靴,腰帶上仍掛著那塊魚雕白玉,冠髻束得一絲不苟,朝我微微而笑。
“容容。”他喚我,音容笑貌那樣熟悉,猶記在昨日,仿佛我們之間從未遠別。
並未按著挽香樓的規矩,深更半夜私闖花魁閨閣。但好歹一夜夫妻百日恩,況且他現在的身份地位也不是煙花之地的小人物能夠挑錯處的。我盈盈一笑,珠翠閃閃,俯首行禮:“拜見秦大人,早就聽聞大人蒙獲聖恩,榮升七品江蘇巡按禦史。昔日的檀郎平步青雲,官路亨通,妾身也喜難自勝。”
秦繼扶起我,目中含笑,一個扭轉,我已落入他的懷中。早已坦誠相見過,我卻忍不住羞紅臉,他溫熱的氣息在耳邊響起:“容容,和我這麼客氣做什麼。”
他將我打橫抱起,擁入床榻,冰涼的手指伸進我鬆散的衣襟,激起一層雞皮疙瘩。我這才猛然回省,製住作惡的大手,嗔問他:“還未告訴媽媽?”
妓院也有妓院的規矩,如此這般便算私自接客。雖然老鴇知道也不願把我怎樣,但彼此的臉麵終究掛不住。
秦繼含情脈脈看著我道:“多日不見,甚是想念,你我之間還拘那些俗禮做什麼?”說罷低頭吻得我春心萌動,默默放手。
幾場雲雨後,天色微微發亮。我靠在秦繼裸露的胸膛,遙望照進窗台的月色。我與他同枕共歡許多次都沒有這次激烈,小別勝新婚,想是不錯的。
秦繼摩挲著我散在床上的青絲:“容容,想什麼呢?是不是怪我大半年都沒有回來看你?”
這可抬舉我了,我什麼身份,豈敢!卻也明白這類閨房情趣之話當然是不作數的,便順水推舟,邊在他胸口畫圈邊嬌嗔:“可不是,你這狠心的郎君!”
這一媚態直把男人看暈了眼,秦繼哈哈大笑,將我摟進胸懷:“煙花三月下揚州,如今正是陽春之季,過幾****帶你逛逛揚州城。”
我錦衣玉食供應不缺卻也被老鴇看得很嚴,很少有機會出門。想他頗解我的心意,喜滋滋地吻上男人的嘴角以示滿意:“檀郎說過的話可要算數。”
他目光驟然幽深,反身將我壓下。香閨中又是一番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