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非羽第一秒衝到她的身邊扶起她,那孩子費盡全力地睜開雙眼,看了我和女孩一眼,有氣無力卻又帶著警惕性道“你,你們是,什麼人。”說完又暈了過去。
非羽疑惑地看著我“你們倆不認識啊?”
我一邊扶著那孩子,一邊苦笑道“我也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以為她會被小冥當成食物,就想辦法去救她了。”
非羽一邊和我合力把那孩子扶到小冥背上,一邊說道“從未見過你這樣自身難保還要多管閑事的人。”
我扯扯嘴角,就當她是在誇我吧。
非羽的木屋有兩間相連,加起來不超過一百個平方,卻分隔得非常有條理,非常原始的土灶廚房在屋子外麵,廚房上方也是用木料搭著用於遮雨的“天花板”,土灶旁堆著好多柴火;廚房左邊是一大片菜地,種著好幾個品種的青菜,而廁所則安排在木屋後方,同樣非常原始的廁所。
整個屋子除了非羽和那隻老虎以外就沒有別的生物了,非羽說她一個人在這裏住很久了。我想不通的是一個女孩居然能在條件這麼惡劣的地方住“很久”。
非羽的兩間小木屋其中一間本來是類似於儲物室的地方,那儲物室裏竟然放了一口棺材!非羽說,我一個人住在這裏要是死了也沒人替我立碑造墳,要是以後我感覺命不久矣,就自己躺進棺材,也省的“曝屍荒野”。
這女孩想的可真周到,我汗了一把。
但是因為我們的到來,這個擺放棺木的小房間被臨時改成了一個簡易的房間,非羽用一大塊布將棺木蓋上和小冥“聯手”把棺木推到了房間另一頭。雖然我長這麼大還沒跟棺材共處一室過,不過如今這特殊情況也不好去糾結了。
比起我和那孩子身上的傷,我現在更是急切的想知道我自己的身體到底發生了怎樣的變化,除了長長的頭發和變得瘦弱的身材,我總覺得還有哪裏出了問題。
非羽在旁邊的房間給那孩子擦身上藥,我在木屋旁的小溪旁洗了把臉,給自己全身傷口上過藥後,就在非羽的房間裏找到了一麵銅鏡。在這樣的條件之下,找不到水銀鏡子也是很正常。
非羽的銅鏡反射光效果不比水銀鏡子差多少,可是那鏡子裏麵反射出來的,竟然不是我的臉!鏡中的女子雖算不得什麼大美女,但勝在清秀,皓齒明眸,就算臉上有一些細小的傷口,但仍任看得出膚色白皙,因為受傷的緣故嘴唇有些發白,及腰的長發有些淩亂但是也比我原來的臉好看太多。我的眼睛因為驚訝瞪得老大,鏡中的人眼睛也瞪得老大,我做著各種奇怪的表情,鏡中的人也跟我同步著各種奇怪的表情。
這到底是什麼回事?我不是“我”……?再看鏡子一眼,兩眼,三眼,鏡子裏麵映出的依然不是我自己。剛在山穀中醒來的時候雖然意識到自己的身體發生了變化,可是我從沒想過現在我連自己都不是了。
非羽聽不懂手機,相機,指南針….非羽稱呼老虎為“於菟”,還有那孩子第一次醒來聽到我說“老虎”時那疑惑地表情……腦子裏麵突然蹦出兩個字:穿越。
“這個孩子應該是從山崖上摔下來的,也許是從小習武,有些內力再加上年齡小骨頭軟,剛好掉在樹林裏的泥地上,倒沒什麼生命危險。”非羽從旁邊房間走了過來。
摔崖,習武,內力。自從半分鍾前有了穿越這個猜測以後,對非羽口中的那些詞彙,我好像已經免疫了。
“非羽,現在是什麼時候?”我拿著銅鏡的手有些發抖。
非羽歪著頭看著我,又看了看房間一側的銅壺滴漏,笑道“怎麼,餓啦,現在應該是酉時了吧。”
不對不對,我要問的不是這個時候,我卻抖得更厲害了,非羽為什麼不說七點,要說酉時?“不,我是說這裏哪個國家,哪一年哪一月?誰當政?”
非羽笑得更厲害了,怕是沒聽過這麼蠢的問題。“這唪疾山當屬西聆之國管轄,不過我已經很久沒有出過山了,算下來如今應該已是乾熙十五年七月十六,當今聖上如果還在位,那便是乾熙帝。”
突然有點腿軟,差點站不住。
西楚我就聽過,西聆是什麼朝代的哪個國家?過去十二年學的曆史課本裏居然沒有任何相關資料。
我這趟穿越竟還是最唯心主義的“魂穿”,說直接一點就是:借屍還魂!被汽車一撞,腦電波都撞出來了?
現在的“我”又是誰?也就是說二十一世紀的“我”已經“死了”!那我現在這具身體又是誰,我在山崖下醒來,這具身體的主人跳崖自殺,那麼......我左手上那個蛇形的紅印是這具身體的胎記嗎?
雖然以前很怕死,可是我發現有自我意識地以他人身份活過來比起死亡是更可怕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