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左家一敗塗地,她被迫逃亡,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那段時間她很痛苦,甚至想過要了卻殘生。但最後她還是沒有選擇那種膽小鬼才會選擇的方式結束自己,而是艱難地熬了過去。就在她茫無目的時,她遇見了左衡,她覺得這是冥冥之中有安排,老天爺是在給他們左家機會。
她決定要向趙元胤討回所有的一切,也要向趙元胤證明,自己的才能才是與之最匹配的,那個梁兮兮什麼都不是。她要讓趙元胤落魄,然後以驕傲之姿出現在趙元胤跟前,她要讓梁兮兮自己拱手讓出整個幽王府!
天剛亮,她又來到了梧桐落的二樓。沒過多久,她手底下的人帶著萬氏來了。她屏退了左右,與萬氏單獨坐著,且問道:“想好嗎?東西都帶來了嗎?”
萬氏顯得有些惶恐道:“我真的做不到!那些東西都是溫家的,我不能拿啊!”
“你也給溫家生了個兒子,你就隻當是由你的兒子繼承了溫家的產業吧!反正溫家那些兒子死的死,廢的廢,沒一個可以出來撐撐場麵的。”左禪吟傲然道。
“你就饒過我,饒過溫家好不好?”萬氏哀求道,“我實在下不了手啊!老爺待我不薄,我不能做這種忘恩負義的事情!”
“那你家少爺待你薄了嗎?”
“這……”
“我說了,隻要你把該給我的東西交給我,我保你和你家少爺,你的兒子平安無事,以後,你們一家三口可以遠走天鄉,舒舒服服地過日子去。想好了嗎?打算什麼時候把東西帶來,我可沒什麼耐心了。”
萬氏雙手顫抖得伸進了袖子裏,取出了一個匣子遞了過去道:“東西都在這裏麵了。”
左禪吟拿過盒子,揭開一看,裏麵什麼都沒有,隻有一張折起來的紙。她眉心一擰,挑眉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有人讓我把這個匣子交給你。”
“有人?”她臉色微微變了,緩緩地從盒子裏拿出了那張紙。展開來,紙上那熟悉飄逸的字體立刻將她震住了,這不是元胤的筆跡嗎?怎麼回事?難道元胤已經發現自己了?
就在她愣神之際,萬氏忽然起身往門外跑去,她剛想阻攔,門忽然被推開了,一個高大熟悉的身影赫然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她雙足一僵,手中的紙簽滑落了下去,元胤?
十幾年不見,他竟沒怎麼變,是梁兮兮把他照顧得太好的緣故嗎?
“我應該怎麼稱呼你呢?”元胤反背著手,慢慢地走了進來,“是稱呼你為左小姐,還是玉川社總頭目?這些年沒見了,你越來越喜歡玩捉迷藏了嗎?你這個地方還真是不容易找。”
她呆呆地看了元胤片刻,回過神來道:“你是怎麼發現我在京城的?”
“是人都有弱點,我隻是找到了你手底下一個人的弱點,順藤摸瓜地找到這兒來的。怎麼?看見我很不樂意?你應該很想見我吧?”元胤坐下道。
“對,我的確很想見你,”她凝著元胤,心裏泛著酸楚道,“可我怕我見到你之後會忍不住想殺了你。”
“理所當然的,”元胤臉上浮起一絲淡笑,“你應該想殺我,因為你們左家就是敗在我手裏的。”
“不,那並不是我殺你的全部理由,除了我們左家的仇,還有一筆。”
“還有什麼?”
“還有你有眼無珠,寧可娶了一個隻會跟你撒嬌的梁兮兮,也不願多看我一眼,你讓我很失望,這不是我從小就認識的趙元胤。”她使勁地搖著頭說道。
“大概是我變了,可人都會變,因為一個人變了你就要將他殺之而後快,這是一個什麼理由?”
“你是因為梁兮兮才改變的!”她有些激動道,“若不是她忽然殺出來,你我原本……”
“別忘了,左禪吟!你那時還是祺祥的女人,你認為我會無恥到去偷我自己兄弟的女人嗎?即便沒有兮兮,你我之間也沒有任何可能,一開始就是這樣。”
“至少你能讓我安靜地待在你身邊,跟你做朋友,陪你駐守西北大營,一塊兒去偷襲敵營,一塊兒縱馬喝酒,一塊兒露宿荒野,至少還可以這樣。但自從有了梁兮兮之後,那女人改變了你所有的一切,你喜歡她,你把你所有對女人的感情都給了她,你眼裏再也看不到我了,也不願意再和我去駐守西北大營,更不可能再同我一道去縱馬喝酒了。你想象不到,這對我來說有多殘忍!”
“很殘忍嗎?”
“原本要忍受和祺祥之間沒有感情的婚姻就是一件萬分痛苦的事情,誰知道,後來你也離我遠去了,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找不著了。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梁兮兮黏在你身邊,像塊怎麼甩也甩不掉的麥芽糖似的,你可知我那時有多難受?”她質問著元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