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血色大地(上)(2 / 2)

淨遠眼含冷漠,神態狂妄已極,低聲沉喝道:“在爾等麵前,我就是仙,血沉大人就是神!膽敢反抗的,有死而已。”與淨遠同夥的一群人豁然出手,但見玄兵漫天飛舞,各色光芒不約而同的一齊大放;霎時間,無盡光芒衝天射地,躥向八方。當中一柄巨斧尤其引人矚目,隻見它迎風漲大,轉瞬化為開天神器,高達十丈,而斧柄正握在大和尚淨遠手中,就見他巨目圓睜,好似凶神。雙手緊握巨斧猛的舉過頭頂,掄動狂風,瘋狂劈斬而下,十幾名人類修者在他身前,如同被狂風卷集的落葉一般,欲迎無力,欲避不及,被這大力金剛一般的人物劈斧斬落高天,屍體零落飄散。剛剛譏諷淨遠的短小漢子也在當中,身體四肢已不知碎飛向哪裏,隻餘一顆頭顱墜下高天,瞪大的二目之中滿是不甘。

淨遠仰天狂笑:“螻蟻也敢撼樹!真是自不量力,叫你知道我禪門金剛斧的厲害,哈哈哈哈!“對方被他氣勢所懾,敗象更顯。

忽聽有人大喝道:“血魔在前誰為雄?唯我鐵拳拓跋龍!哈哈哈哈哈哈,慕容痕老兒,許二娘老太婆,後一輩的年輕人都已死光了,現下敢如此飛揚跋扈,年少稱雄的,隻有我拓跋龍一人了,你等且看我殺那賊和尚,哈哈哈哈哈哈!”

一個滿頭白發的壯碩老者豪氣幹雲,眼見己方士氣低落,縱聲狂笑,手上卻不肯稍停,與對方一名紅衣人轟然對了一掌,“蹬蹬瞪,彼此一齊淩空倒退三步,腳下卻似踩在實地之上,俱都氣血翻湧,麵色通紅,竟然是平分秋色。然而人族中這等可與對手硬撼的高手實在少之又少,幾近於無。

“放屁!”與此同時,一男一女兩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同時喊喝,這二人都是六十餘歲年紀。隻聽那發絲花白,麵若橘皮的老婦許二娘高聲斥道:“好你個拖把龍,敢叫老娘作老太婆,難道你家年輕貌美的姑娘都這麼稱呼不成?若你再敢睜眼說瞎話,信不信老娘將你三年前做過的好事在此公之於眾?”

此言一出,嚇的拓跋龍老臉一綠,險些一個跟頭栽落高空,顧不得去攻淨遠。忙不喋連聲地道:“別別別,千萬別,許大妹子,我錯了,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似你這樣的美女,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來。”當此生死俄頃之際,他卻已然談笑風生。不過幾句馬屁果然拍到了好處,許二娘登時轉怒為喜,高興的不得了。

殊不料拓跋龍話音剛落,一道巨大烏光忽地自許二娘身後劃過,拓跋龍相隔老遠,待看清發生的一切後,心中竟忍不住怒氣填膺,悲憤欲死,一滴老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一名灰衣人右手虛抓成鉤,整隻手掌流動著漆黑的死之氣息,正從許二娘後心插入,前心穿出。

許二娘豐腴的皮膚竟然在快速地幹癟下去,轉眼就剩下了皮包骨頭。灰衣人嘴角露出一抹殘忍的笑意,倏忽間抽手遠退。許二娘深入眶中的無神雙眸看了一眼身前有如泉湧的鮮血,淒然一笑,道:“拖把龍,這下你終於可以大放寬心,你的糗事我再也不會——說出去了。”講完這一生最後的一句話,雙目一閉,闔然長逝。屍身遠遠的墜落下去。

拓跋龍與許二娘相識幾十年,交情甚篤,當此情境,隻覺一股無法可禁的滔天悲意充斥胸臆。虎吼一聲:“二娘慢走,拓跋老哥稍後便來。”鐵拳舞動出的罡風長達十丈,朝殺死許二娘的敵人電射而去。頃刻間由他帶動,人族修者人人都想到今生已然無路可退,何必再作貪生畏死的情狀,舍生往死之心油然而生,此時縱然修為與敵人差距巨大,竟不再有一個肯後退半步的。

地麵之上,血水聚成了溪流,溪流又彙成了小河,汨汨而流。仿佛在泣訴著一首有去無回,壯士赴死的悲歌。

戰場東側,七人身著道袍,各持長劍,腳下不丁不八,踏虛空而走,隻見這七人個個氣度沉凝,殺機內斂,無形中散發而出的大道氣息比起方才的淨遠和尚來,不知又要高明了多少。從各人所立方位望去,竟是七星陣勢。就見他們的每一步落下,都像落葉掉落在平靜的水麵一般,蕩起一環又一環數不清的漣漪。

不過奇怪的是;這漣漪卻是倒流而回。原來是借七星陣勢將天地間無處不在,巨大的元氣波動引到了他們身邊。每一道天地元氣彙聚足下都有衝天毫光泛起,緊接著迅速湧遍周身,流轉不休。再過一會兒,距離甚遠的七人間隱隱的有無形氣機相連,北鬥殺陣初露端倪。

當中一個年紀稍長且麵貌猙獰道士見北鬥陣法鎖困之勢已成,這才稍稍安心,揚聲道:“雲辰,幾日來你為何一直不肯使出全力?難道我玄真七子是任你戲耍的不成?如此目中無人,現下就教你深陷我玄真教北鬥殺陣之中,任你修為達於武帝境界,看你又如何能脫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