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點是,案發之前,盧生明是以何種方式落到了凶手手裏。……我想,應該是劫持,這點我敢肯定。首先,司機崔恩不可能參與此案,其中道理很簡單。首富,那可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殺的,隻要一跟殺沾邊,那肯定是血海深仇。有點小仇小怨的人,也沒有必要去動殺念,再說即便動了,也未必就能把他怎麼地。據崔恩的老婆葉茜所說,崔恩跟盧生明共事已有五六年時間,平時對老板多是誇讚,老板在投資方麵似乎也幫了他一些忙。假如他跟盧生明之間真結過什麼仇,那二者就不可能產生這層合作關係。那麼,有沒有可能是因為湊巧,崔恩正好趟上了這一灘渾水、參與到其中呢?--那也不太可能,這首富,可是一枚重磅炸彈啊,誰會閑得慌自個兒跑去撞。昨天晚上跟崔恩老婆作訪談,如果她說的話都屬實,這個崔恩倒也算是有個幸福的家庭,他自己呢,又是踏實勤奮、並且顧家的男人,顧家到什麼程度呢,葉茜說她老公平時很少會在外麵過夜。再說了,他跟盧生明幹了五六年,談不上富裕,起碼收入也不菲。就這麼一個稱得上踏實本分的人,家庭和事業方麵都還說得過去,沒有必要跑去碰這麼大一隻螃蟹,螃蟹太大,碰了可是傾家蕩產、殃及池魚的事,這種道理,他不可能不知道。除非是他親爹親媽、老婆孩子讓人給綁架了要挾他,他才會摻和到其中。還有一點,就是剛才看的這些監控視頻,從視頻上完全看得出,崔恩把車開上國道出了城,完全是奉盧生明的命,行車速度快是快了點,但根本不慌不忙。畫麵中,除了卡口處看出有超速跡象外,市內過紅綠燈也是井然有序。如果崔恩是合謀者,我想在開車出城的過程中,不可能出現這種不慌不忙的情況。”
“那……這樣看來,司機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薛副局說,顯然已認同嚴隊的這通觀點。
“可能吧,從凶手作案手法的殘忍性上來看,存活的幾率應該很小。”
“這個分析我同意,司機可以排除在外。”山局說,“凶手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致盧生明於死地,單憑一個崔恩,也不可能挾持得了。即便采用什麼特殊方法把盧生明弄出城去了,他背後的一大家子也要被人家弄得雞飛狗跳。”
嚴隊把此番話一說完,我心裏邊纏著的一個結也算是解開了。昨天晚上跟葉茜作訪談時,她說先前崔恩做過幾年廚師,想必切個肉剁個骨也是很利索的,這一下子就讓我聯想到了盧生明那副被肢解的模樣。加之盧生明出事前的幾個小時又是由崔恩開車接送,調監控時又正好出了城,於是乎,這崔恩的嫌疑著實是在我心裏籠罩了好幾個小時。
“既然司機不可能是合謀者,而赴‘約’的可能性又比較小,那也就基本上可以排除綁架式操作的嫌疑。”嚴隊說,“昨晚詢問了幾個家屬,並沒有人表示在事發之前覺察出異常,也就是說發生這麼大一個不測,壓根就沒誰預料到。從監控錄像中又看到,司機和崔恩開車出城時顯得從容不迫。基於這些方麵,我們似乎可以得出這樣一個結論,那就是盧生明極有可能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出事,並且是突然間出事。所以我想,他肯定是在半路上讓人給劫持了……”
“嚴笑堂,你心裏的意思,是不是監控中那個摩托車手幹的?……他一個人幹了這麼大個案子?”邵廣義插話道。
“不敢肯定,隻是初步懷疑。這種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事兒,沒有確鑿的證據,我也不敢輕易便下定論。不過你剛才說的這點倒是和我心裏的想法不謀而合。我有八成的把握敢說,凶手隻有一個人,並不是什麼團夥作案,殺人、拋屍一人完成。”
“我剛才那是問你,怎麼變成不謀而合了呢。”邵廣義笑說,“一個人作案,搞這麼大隻螃蟹,太厲害了……說說你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