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兄,你看仔細呀,這麼馬虎……”李教授一邊說,一邊按亮了床邊的壁燈。
小偷嚇了一跳,轉身要跑,卻撲通栽倒了。燈光下,小偷兩手按地,想站起來,可雙手好像和地板長到了一起,怎麼也動彈不得。小偷急了,“嗨”地大叫一聲,猛然一掙,但隻是屁股向前移了移,全身仍然未能挪動一厘米。
李教授見狀,不禁樂了。他對小偷說:“老兄,你不該打翻我這個瓶子呀。真是太妙了,你驗證了我的防盜劑是完全合格的!老兄,你先耐心地在這裏等著,我馬上到專利局去一趟,它離我家不遠。”李教授戴好帽子,開門走了。
49.精神崩潰的老鼠
李國棟床上堆著書,每天晚上睡在榻榻米上,讀書讀到清晨一兩點,讀到兩眼充血,像針紮一樣痛苦,才把書放開。蜷曲到榻榻米上,用條繩子把左腿跟一隻桌腳綁在一起,熄了燈睡覺。
“這樣一來,我一翻身,扯不動腿,就會醒過來,醒過來就馬上爬起來繼續看書——今年是第三年了,再考不上,就要當兵去了!”
高考前,李國棟很平靜地這樣解釋他的生活方式。他消瘦的臉頰浮著一層暗暗的青氣,眼白裏一條一條細細地血絲。講話的時候,眼神渙散,不知道他在看哪裏。
“為什麼不換個讀書方法?這種煎熬式不是效果很差嗎?”
他搖搖頭:“我不知道有什麼別的方式。”
“為什麼不找其他出路?不要上大學,讀職校或學技術?”
他開始咬指甲,每一片指甲都嚼得爛爛毛毛的:“不行,我非讀大學不可。”
李國棟後來仍舊落了榜,但是也沒去當兵。他在精神病院裏住了兩個星期之後,有個晚上,偷偷吞了五個大鐵釘,從七樓的陽台上跳下來,剛好摔在垃圾車旁邊。
麥爾教授對老鼠很有興趣,曾經做過這樣的實驗。
他把老鼠聚集在一個平台上,讓它們一個個往下麵兩個門跳。跳向左門,它會碰得鼻青臉腫;跳向右門,門卻會打開,門後是甜美的乳酪。小老鼠當然不笨,訓練幾次之後,就快快樂樂地老往右門跳去,不再摔得一鼻子灰。
可是,就在小老鼠的選擇方式固定了的時候,麥爾把乳酪從右門移到左門。本來以為可以飽食一頓的老鼠現在又碰得鼻青臉腫,它不知道客觀情勢已經改變了。幸好,摔了幾次之後,它又漸漸熟悉了新的情況:原來乳酪在左邊!
問題是,這個時候,麥爾又有了新花樣。他把門的顏色重新漆過,把乳酪一會兒放左,一會兒放右,老鼠在新的習慣形成之後,發覺原來的抉擇方式又行不通,它必須不斷地適應新情況,不斷地修正自己的習慣行為……
終於,老鼠變不過來了,它的下一個反應就是“以不變應萬變”。麥爾發覺,在應變不過來的時候,老鼠就搞“擰”,開始固執起來,根本就拒絕改變方式。譬如說,如果它已經習慣於跳向左門,你就是把乳酪明明白白地放在右門口,讓它看見,它仍舊狠狠地往左門去碰腫鼻子,愈碰就愈緊張。如果實驗者在這個關口繼續強迫它去作跳左或跳右的抉擇,老鼠就往往會抽筋、狂奔、東撞西跌或咬傷自己,然後全身顫抖直到昏迷為止。換句話說,這隻老鼠已經“精神崩潰”。
於是,麥爾教授歸納出導致老鼠“精神崩潰”的五個階段:
首先,對某一個難題(左門或右門),讓老鼠逐漸培養出一種應對的習慣來(選擇右門:右門有乳酪)。
第二個階段,客觀環境改變,老鼠發覺慣有的方式已經不能解決問題,因此感到驚駭。
下一階段,不斷地焦慮與挫折、失敗之後,它就固執地以舊有的方式麵對新的情況,不計後果(就是看見乳酪出現在右邊,仍舊往左邊闖)。
第四個階段,根本放棄努力(乳酪也不吃了,幹脆餓死)。
最後,如果外力迫使它非解決問題不可,它就又回到它所習慣的舊方式(左門就是左門,非左門不可)。當然又碰得鼻青臉腫,餓得頭昏眼花。明明隻要換個途徑就解決了一切,它卻固執地在習慣行為中飽受挫折與失敗的煎熬,最後以崩潰結束。
在垃圾車邊被清潔工人發現的李國棟是一隻弄“擰”了的老鼠,我們的社會環境與教育製度是控製乳酪、製造難題的實驗家。從前,大學之門是通往乳酪的門,所有的人都往那個門跳。“士大夫”觀念深深地根植在人們心中,因為我們發覺成了“士大夫”之後就有甜美的乳酪可吃。但是,在大家都習慣於這個方式之後,客觀情況卻變了,乳酪換了門。往“士大夫”那個門撞去,卻會撞個鼻青臉腫,而且得不到乳酪。
可是孩子們繼續去撞那一扇門。做父母的也繼續鼓勵孩子們去撞那扇沒有乳酪的門。他們說,“有誌者,事竟成”;說“有恒為成功之本”;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說“老天不負苦心人”。門的顏色變了,乳酪的位置換了,可是弄“擰”了的人固執地守著舊有的方式“以不變應萬變”。
50.觀念的較量
一個法國學者去非洲參與動物保護工作。那裏有一種犀牛,因為“全身是寶”而遭到土著的追殺,他看到此景,心中十分悲痛。
一天,他隨當地全副武裝的巡邏隊去森林考察,碰上3人偷獵。巡邏隊迅速包圍了他們,用喇叭喊話,勒令他們放下武器。偷獵者哪裏會輕易投降呢?抱著武器尋找突破口。情急中,有個偷獵者率先開槍,打傷一名巡邏隊員。這下激怒了大夥兒,巡邏隊也舉起武器還擊。激戰約5分鍾,偷獵者知道自己勢單力薄,豎起白旗投降了。
令人振奮的是,這3個被捕者中有一個就是早已掛上號的“偷獵大隊長”。此人凶悍且狡猾,一直與巡邏隊周旋,兩年來讓他們頭疼不已。回到駐地,許多巡邏隊員衝上來要揍“偷獵大隊長”,他竟然鎮定地望著他們,沒有懼怕的樣子。遺憾的是:那個國家的法律並沒有明確規定偷獵者要坐牢,所以這3個偷獵者隻是被分別關押在巡邏隊的黑屋子裏。開始那幾天,總是有巡邏隊員結伴找到“隊長”,將他打得鼻青臉腫。法國學者聽說了,趕去勸阻,卻沒有什麼效果。更令學者驚慌的是:沒有抓獲的偷獵者居然用金錢來巡邏隊“活動”,以“營救”被捕的同夥。而巡邏隊得到“好處”後,真的想放人了!學者與巡邏隊交涉,最後隻得到一個許可:讓他與“隊長”同住黑屋子,10天後準時放人。
這10天是在“教育”中度過的,因為學者帶了許多書籍、圖片甚至一台錄像機進去。外麵的人除了定時給他們送飯、放風外,什麼也不管。到了放人那天,凶悍且狡猾的“隊長”一反常態,與大家握手道別,還保證以後不再幹偷獵行當——誰相信呢?
事實證明“隊長”沒有違反諾言,那塊地方除了零散的偷獵者,再也沒有一支有組織有紀律的偷獵隊出現過。
51.玻璃瓶中的機遇
別涅迪克博士是法國一家化學研究所的高級研究員。一次,在實驗室裏,他準備將一種溶液倒入燒瓶,一不小心燒瓶“咣當”落在了地上,糟糕!還得費時間打掃玻璃碎片,別涅迪克博士有些懊惱。然而,燒瓶並沒有破碎,於是他彎下腰撿起燒瓶仔細觀察,這隻燒瓶和其他燒瓶一樣普通,以前也曾有燒瓶掉在地上,但無一例外全都破成了碎片,為什麼這隻燒瓶僅有幾道裂痕而沒有破碎呢?別涅迪克博士一時找不到答案,於是他就把這隻燒瓶貼上標簽,注明問題,保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