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悅然驅車來到沈家老宅——一座古樸的四合院,是沈家先祖留下的祖宅,沈家嫡係子孫留居其中,沈文軒的父親正是沈家的大家長。
重重拍擊在厚重的木門上,悅然著急地等在門外。
開門的是文軒的堂哥,悅然與他曾有幾麵之緣,他關切地問道:“文軒怎麼樣了?”
沈家堂哥粗魯地把他推開,特意大聲叫道:“你來這裏幹什麼?我們家不歡迎你!”邊說邊假意推搡著把悅然拉到門外的角落裏。
“你怎麼這時候過來了?”堂哥壓低了聲音說話。
悅然雖知道他這樣的作為肯定另有深意,卻擋不住心裏的煩躁,他不耐煩道:“文軒到底怎麼了?”
沈家堂哥急急拉住他,“小聲點!文軒沒事!”
悅然抱歉地看了他一眼,“對不起,我太擔心他了。”
沈家堂哥歎了口氣,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你們的事沈家已經知道了,大伯父決定讓文軒出國。他現在被關在自己的房裏,正鬧絕食呢!”
“出國?絕食?”悅然想到文軒一個人要麵對這些,就心疼得不行,“你能讓我見見他嗎?”
沈家堂哥搖搖頭,“家裏人都過來了,說要守到他順利出國,你想進去看他是決計不行的。”
悅然看著這座暮氣沉沉的宅院心煩意亂,“他一定很難過,大哥你幫幫我們好不好?我求求你了!”悅然看出這堂哥有心幫他們,要不然也不會告訴他這麼多了。
“三天後,家裏人會陪文軒去學校辦理離職手續,到時候你找準機會……”
悅然點點頭,感激道:“謝謝你,大哥!”
沈家堂哥擺擺手表示沒什麼:“文軒是個可憐的孩子,隻要你好好待他!”
悅然回到車上拿了一個盒子過來,他打開盒子,兩枚銀白的男士戒指靜靜躺在裏麵。他拿出其中一個戴在自己的無名指上,又重新關上,“本來是買來向他求婚的,麻煩你把這個交給他。讓他好好吃飯,不要再做傷害自己的事,我會想辦法解決所有問題的。”
沈家堂哥點頭,“一定順利轉交。”
悅然驅車離開,沈家堂哥微微搖頭,轉身走進烏黑的木門裏。他來到文軒的房間,把戒指和悅然的話都轉達給文軒。文軒緊緊握住盒子,腰背挺得更直了,越發像一株翠竹,“堂哥,謝謝你!”
“這件事沒那麼簡單,你們一定要想好辦法!”
悅然開著車疾馳在城市的道路上,他必須讓自己冷靜下來……
傍晚時分,悅然的車停在章家書店門口。
章爸爸頹喪地坐在收銀台後邊,見他來了,趕忙站起來,“你……怎麼來啦?”
悅然開門見山道:“爸爸,我愛他!我一定要和他在一起!”
“我……這樣是不對的……”章爸爸無言以對,仍舊重複著這句話。
“爸爸,自從你和媽媽離婚,你有真正的關心過我嗎?”
悅然的質問更是令章爸爸無話可說,“我……”
“小時候,你隻會把我丟在書店裏,是文軒一直照顧我。慢慢長大,你更是認為我不需要關心了,隻會給我生活費,從來沒有問問我有沒有受欺負、學習怎麼樣,是文軒一直陪著我的。他不僅僅是我的愛人,更是陪伴我成長的引路人。如果你不能接受我和他在一起,你就當做沒有我這個兒子吧!”說完,悅然轉身就走。
“等等……”
悅然站住。
“爸爸對不起你,爸爸一直不知道你……”章爸爸沉默一瞬,又說:“我不會阻止你和文軒了。”說完,艱難地吐出一口氣,仿佛說這句話用了極大的氣力。
悅然轉身,真誠道:“謝謝爸爸!”
章爸爸看著這個已經成長為頂梁柱的孩子,愧疚不已,“你選了一條艱難的路,要做好麵對風雨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