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蝶姑娘跪在地上,半垂著眼,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手上還繞著一小截斷了的弦,臉上有些惋惜和無奈,輕聲又心疼地道:
“弦怎麼就斷了呢……斷了還不打緊兒,還傷著了您。”
說畢還伸手去攙扶大人物。
“這哪來的破爛古箏,什麼玩意兒嘛。”
所幸此刻傷得不重,隻有一道淺淺的傷痕,這位好比七皇子這麼大的大人物拿帕子捂捂脖子,摔袖怒喝。
“這可是您差人花高價買來送給我的,還哄我說我與常寧公主一人一個,說什麼這把琴是出土的古董,音質好,又結實。”
花蝶姑娘鬱鬱寡歡地輕聲說道,還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斷了的地方,委屈至極的說道,
“……難道這都是騙人的麼?”
“千真萬確,這是我花了一百兩黃金從高人那裏買來的,天下隻有一對。常寧公主那個還沒你的好呢。”
那邊急了,忘了脖子還傷著,趕忙安撫道,隻差沒發誓賭咒了。
“罷了,我去給大人您處理一下傷口。”
花蝶姑娘怏怏地起身,然後翻箱倒櫃找藥。
大人物席地坐著,抱著琴左看右看,想看出了端倪來,嘴裏還一個勁兒地自言自語:
“不是說著琴弦千年都彈不壞麼,怎就斷了,不對勁兒啊!”
陸言歡倒是看得真切,那弦哪裏是被彈斷的,分明就是那個看似嬌嬌弱弱的某個女人袖裏藏刀給切斷的嘛!
她就冷眼看著,很是好奇接下來這位花魁的表現。
但見那邊花蝶姑娘斜眼望了下,會心一笑,側身擋住了香爐,手探入袖子裏,在手腕處撥了下,似乎抖了些粉末,手法好生利索。
陸言歡看得是歎為觀止,簡直比她昨天往太子殿下的廚房裏放瀉藥還來得幹脆。
隻一會兒的功夫,香爐裏的煙升得更快了。
陸言歡瞪大了眼,身子伏低了些。
花蝶姑娘笑著徐徐轉身了,從案上拿了個玉瓶子,伸手沾了些膏,半跪下來替她抹了藥。
貴客祥裝痛,嘴裏哇啦哇啦直叫喚。
花蝶姑娘於是又好脾氣地吹了吹。
“你好香啊,身上怎麼就這麼好聞呢?”
貴客又不規矩地摟上了花蝶姑娘的腰。
“別鬧了。”花姑娘身子一扭,垂目斂了眼裏的精光,輕抿嘴,
“時候不早了,您也受累了,不如休息吧。”
“你伺候我上.床休息吧,我的小乖乖。”
那邊聽說可以睡覺了,早已是一臉猴急,也忘了身上掛了傷,一手摟住花蝶姑娘,強拖著,就急不可耐地往床.上爬。
陸言歡嘴裏直罵,好一個色鬼,急吼吼的就是想要上.床,也難怪被人收拾,活該。
那邊身子才一觸床,就歪著身子,癱倒了,四肢筆挺,像是不省人事。
陸言歡睜大了眼,眨了眨,湊近了窗戶看,著實有些搞不清楚狀況,莫非其實這花蝶姑娘是個江洋大盜,專門打劫向這位貴客一樣的色男人?
“別那麼早睡啊?”花蝶姑娘嗲聲嗲氣地喚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