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恤將背後所背之人拋擲到半空數丈高的位置,這一舉動讓圍攻的人不解其意,因為大多數人都清楚魏無恤是身負雩娘而戰,錯愕的刹那,隻見被拋到半空的“人”,甩掉了偽裝的外衣。一個越有半丈的金色銅人顯露出來。
“是金狄人!”有墨者失聲的疾呼。所謂金狄人是墨門墨匠的至高傑作,雖然製作的方法不是秘密,但由於製作起來極其複雜,工藝嚴密,故即便在墨門,能製此物者,也是寥寥。金狄人體內藏有近萬利針,在機關彈射下,其力道破石猶如穿紙,貫穿人體更是不在話下,其身亦可折疊,攜帶於身,僅不足一尺的大小。
雖然有的墨者已經認出此物,但一切已經太晚,隻見銅人在空中飛速旋轉,射出飛針青光點點,如同黑夜中的群星閃耀,颼颼的飛針破空之聲,宛如秋風長吹,頓時隻聽得一片哀號之聲不絕於耳,圍攻的墨者,瞬間便被射倒了無數。有不少的人,以刀劍抵擋,結果連同刀劍一同穿破而至命。百丈之內,無有不傷之人。
“雩娘若知我以她的武器殘殺墨者,必然怨我!”魏無恤看著被射倒的無數墨者,不由的長歎一聲。站立之處,正是金狄人飛針的死角,忽然之間,金狄人發出嘎吱一聲響,出現墜落之勢,魏無恤情知飛針已盡,飛縱而起,接住金狄銅人,瞬間將其折疊收起,奪路而逃。眾多墨者死者死,傷者傷,加上驚駭金狄人的同時,錯失了追擊魏無恤的機會。使得魏無恤得以向東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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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墨大營,信如殤依然穩坐,氣定神閑的打坐冥思。這時,隻見一人,輕輕走進信如殤大帳之中,一身如墨黑衣,麵目如秀,如其他墨者一樣,頭發散亂的披著,雖然中等身材,但麵目之上,仍有幾分的稚氣。
“你不在前方巡守,卻來此地,所為何故?”信如殤雖然閉目,但已知來者何人,言談之中,已有幾分的不滿。
隻見那人,上前低頭拱手,輕聲道:“父親諒解,孩兒是有幾分的不解,故前來相問父親。”
“恩……”信如殤輕輕睜開眼睛,看了看眼前的少年人,道:“無論怎樣的理由,你需要的隻是服從,莫忘記了在這裏你隻是魏墨的一名軍守,而不是我信如殤的兒子。”
少年人聞此言,不敢有絲毫的表麵抵觸,但少年人的叛逆他還是有著幾分的,上前一步,低頭道:“信淩知錯了,但信淩仍想知道,為何钜子不去追趕魏無恤,世人皆知隻有他才知曉現在封靈箭的下落,現在卻要追趕那輛馬車。豈不是緣木求魚?”
隻見信如殤微微冷笑,道;“魏無恤如此明顯的向東衝出,分明就是以自身故作誘餌,雩娘受重傷昏迷,不能行走,那定然是在向西而行的馬車之上。低劣的聲東擊西,暗渡陳倉之策。又能瞞的住誰。魏無恤此人可挾卻不可逼,掌握了雩娘才能掌握封靈箭。”
“若是魏無恤被其他的钜子所擒,那該如何?”信淩仍不服輸。
信如殤慢聲而道:“魏無恤此人,我雖僅有一麵之緣,卻深知其底,當年楚之钜子不過是一飯之恩,收養了瀕死的他,並認其為義子,而後其以己身相報於楚墨,為楚墨立下赫赫功勞,令群墨無光。吾亦深愛其才,也曾與人開出豐厚的條件使人邀他來魏墨,但其不為所動,可見其忠,而今又身負恩人之女,血戰千裏,可見其義,力戰群墨而不懼,可見其勇,如此之人,即便被人所擒,又豈會是乖乖屈服之人?所以我講其不可逼之太甚,即便擒拿住,也是無用。再者魏無恤武功驚人,神力非凡,身邊又沒了受傷的雩娘做為纖絆,如烈馬脫韁,誰人能阻?妄想擒拿的人不過是自尋死路而已。”
“钜子未免太小看吾等。”信淩聽聞其父如此的誇讚魏無恤,麵露不滿之色,心中道從小到大,為何沒有對我如此的讚賞過,我的武功也不見得比這姓魏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