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這裏下的什麼阱?”雖然嘴上說不怕,但要真不怕卻是假的,遠遠看見,我這心裏已經在打鼓了。
“山貓子,前幾天我叔在這附近打了一隻,回去燉了,香得我饞了幾天。”羅大疤舌頭舔了舔嘴唇,似乎還在回味那鍋燉肉的味道。
山貓子形似家貓,但卻比貓靈敏許多,體型也大許多,自然也凶猛許多。在村裏附近是沒有的,隻在山裏深處才有,村裏有些古怪的傳說,說山貓子是山魈養的,專門為山魈尋找合適的人充當看門的山童,隻不知怎麼會跑到這墳地裏來了。
羅大疤想起那鍋燉肉,眼睛也放著光,咂嘴道:“我哪知道,可能它知道我肚子餓了,來填肚子的吧。”
我懶得理他,忽然間心中一動,抬頭看了看天,今天星光璀璨,沒有月亮,卻顯得四周更加的黑了,好在沒有起風,不然光是這樣也嚇得夠嗆,更別說還要去墳地了。
三人越走越近,忽的羅大疤一拉我們在草叢中蹲下,熄了手中的電筒,指著前邊幾個山墳的中間,道:“在那裏,看到沒有?”
我睜大了眼睛,可是四周烏漆麻黑,什麼也看不見,我用手肘動了動身邊的黃芒,道:“你看見沒有?”黃芒什麼本事都不及我們,就是一雙眼睛,賊亮,我們看不見的地方,他遠遠看一眼,就能看見記住。
他也正睜大了眼睛看,不過看了一會,就搖了搖頭,對羅大疤道:“你下的是什麼阱,連隻老鼠都不上套,還想套山貓子。”
羅大疤也不看他,繼續看著他下的陷阱,道:“我叔就是用這個套的,你們別說話,再等等,免得把山貓子嚇跑了。”
我還要說話,忽然羅大疤一巴掌將我的口捂住,我嗚嗚了兩聲,卻看見他將手輕輕指了指,隻見有個大黑影,拖著長長的尾巴,在山墳之間飛快的跳躍,感覺隻是一瞬間,就到了羅大疤設下的陷阱前麵。
借著天上微弱的星光,我看見那隻山貓子身子起碼有土狗八分長,一雙眼睛閃著綠光,在夜裏就像兩個手電筒,嘴裏卻叼著個物事,天太黑看不清楚,正趴在地上,隻是嗅來嗅去,就是不見上鉤。
山貓子性子多疑,聽一些老人說,即便是將獵物殺死,它也不會馬上撕咬,就怕獵物會臨死反咬一口。那山貓子嗅得多了,隻是又不見去動那釣餌,卻瞪著綠燈似的眼睛往四周觀望,倒像奇怪為什麼平白無故會在這裏出現一塊肥肉一般。有一刻,還往我們藏身之處瞪了幾秒,就如發現我們的行蹤一樣。
所幸我們藏在下風處,山風一起,將我們的味道散了去,不然早被發現了。我的心跳得厲害,耐著性子靜靜地等著它上鉤,果然過了不久,它終於是動了,前腳輕輕踏了一步。卻在這個時候,我聽到身邊傳來“噗”的一聲響,在這寂靜無比的地方,也不知道傳出多遠。
幾乎在同一時間,那山貓子發出“喵嗚”一聲慘叫,隻見它的前爪被一個捕夾夾住,正是先前羅大疤設下的陷阱。原本這一夾,力道強大無比,是要將它整個身子牢牢釘死在地上的,不過黃芒這小子不爭氣,看他一臉不好意思的訕笑,也不知道那個屁憋了多久了。山貓子性子本來就多疑,別說那麼大的響聲,就是輕輕折斷樹枝,也能將它嚇跑,所以它一嚇,就變成隻夾中了它的前爪。
到嘴的肉,哪能讓它跑了。羅大疤速度最快,噌的一聲就抓起準備好的棍子,衝著那山貓子跑去。我動作也不慢,緊跟著追了上去,黃芒身子較胖,動作不如我們靈活,跑在了最後。
那山貓子原本就被嚇到,見我們奔來,掙紮著想跑,卻是前爪被牢牢夾住,跑也跑不了,最後竟是在我們眼皮子下,生生地把它自己的前爪咬斷,拖著一地的鮮血一瘸一拐地跑了。
我被它這股子狠勁嚇了一跳,奔到那陷阱處停了下來,隻見一條斷腿,血淋漓在捕夾之下,空氣中也能聞到淡淡的血腥味。我抬頭一看,卻見羅大疤一步也不停,卻是沿著山貓子的血跡,在山道上追了過去。
我一愣,怕他出事,急忙追了過去,邊追邊喊道:“大疤,別追了,再追就進賊子山了。”
誰知羅大疤愣是沒理我,一邊跑還一邊答道:“不能停,那山貓口中有土貨。”
我又是一愣,心裏罵了句國罵,這土貨就是墳裏的陪葬品,以我的聰明才智,早應該猜到羅大疤這小子不會單純為了一鍋香肉跑到這鬼氣森森的地方來吹西北風,一定是見他叔捉了隻山貓子還得了土貨,才依瓢畫葫蘆,隻是把我們都瞞過去了。
眼見這小子一溜煙跑得快沒影了,那賊子山可是村裏老人千交萬待不可進去的,我擔心他出事,使出吃奶的力氣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