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弱嬰(1 / 2)

嬰孩一歲多左右,臉蛋圓圓的,大而有神的雙眼間有一條紅色的疤痕,淺淺的痕跡像胎記,似月牙兒,又似閉合的第三隻眼。淺痕並沒有破壞嬰孩整體美感,相反稚嫩中增加少許英氣。

坐下的大黃狗吞吐著猩紅的舌頭,黃毛脫落大半,露出一身癩皮,雙眼無神,顯得無精打采。

“是小咳嗽。”有人道出嬰孩的身份。

“咳咳咳!我不是小咳嗽,村長爺爺說過咳吧咳吧就不咳了。”嬰孩似乎很介意別人稱呼他為小咳嗽,大聲辯解,奶聲奶氣的學村長說話,努力裝出一副成熟的樣子,隻是一歲多的小不點再怎麼裝依舊稚嫩,那模樣總能惹人發笑。

“小家夥該回家吃奶了。”壯漢鐵青著一張臉,伸出蒲扇似的大手如同老鷹捉小雞一般將小咳嗽從大黃狗身上擰起,他毫無憐惜之情,大手一揮,將小咳嗽扔出十幾米遠。

砰砰砰,小咳嗽的身體像皮球一般與地麵接觸,發出類似手指敲擊熟瓜的清脆聲。

其他孩子見狀噤如寒蟬,紛紛眼觀鼻鼻觀心一副認真練習相生術的樣子,讓人奇怪的是不但半大的孩子這樣,就連遠處休閑曬太陽的大人們也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小咳嗽的死活。

汪…

大黃狗不高興了,露出森然獠牙,眼放凶光,作為小咳嗽最忠實的守護者,在小咳嗽受到傷害時,模糊的記憶告訴它有義務做出些什麼,即便需要付出某種程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它的獠牙無比尖銳,白皙且寒光閃閃,或許牙白是大黃狗所剩不多的驕傲之一。

山穀內有地下泉眼,每當大黃狗啃完骨頭都會用清涼的泉水衝洗一遍犬牙,雖然滿身癩子也依然愛幹淨。

汪汪汪!凶悍的犬吠聲讓人汗毛乍起,可惜還沒等它行凶就變成哀鳴。

“死狗。”大黃狗被大漢踢飛,命運與小主人何其相像,末了大漢小聲嘀咕道:“還當自己是那條無所不能的妖狗。”

“好煩哦!沒意思的大叔,咳咳咳。”小咳嗽從地上爬起來,如是說,小手麻利的拍掉身上的灰塵,看其樣子似乎這樣的遭遇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小咳嗽並沒有受傷,隻是咳嗽不斷,看起來像得了某種不治之症。咳嗽病從年歲更小時便跟著他,因為長期咳嗽,所有人們都叫他小咳嗽。從小服用各種靈藥靈骨的他,身體異於常人,再加上大漢使用的是巧勁,類似的拋飛,顯得無足輕重。

“沒意思,回家喝奶奶。”小咳嗽哼哼道,有些小可愛,有些小愛心,邁開小腳丫來到哀鳴的大黃狗,道:“狗狗不哭,一點都不痛。”為了增加說服力,大眼睛拚命的眨啊眨,那樣子似乎在說:“我和你飛的一樣高,一點都不痛。”

大黃狗真的想哭,不是因為痛,而是因為被一歲多的小不點鄙視,神情淒淒,像是一個剛被壓迫過後的小**。

小咳嗽騎著委屈的大黃離開,小嘴嘟嘟喝奶奶,對於大漢的鐵石心腸無絲毫在意。

清晨,陽光照耀下,一人一狗拖拉出長長的影子,一年多的相處,天性淳樸善良的佐木村民,早已將小家夥當成村子中的一分子,平時誰家有好吃的多少會為他準備一份,誰也不忍心傷害沒爹沒娘的小咳嗽。

小咳嗽沒爹沒娘,至少他的父母不在村子裏,平時由老村長看護。小咳嗽有很多爹娘,村子中人人都是他的爹娘,外出狩獵歸來的漢子遇到小咳嗽會掏出香甜可口的漿果,給自家孩子縫製衣服的村娘總會多準備一套。

小咳嗽有咳嗽病,一歲多的他不缺穿,不缺吃,自然無煩惱。

佐木村很大,擁有數百棟獨立房屋,從南到北需要花費小咳嗽小半天時間。

佐木村很小,所有的基礎都建立在一棵老樹根上,數百棟房屋空著大半,全村老少加起來也沒千人。

幾條體型壯碩的獵狗攔住大黃狗的去路,獵狗足有大黃狗兩倍大小,猩紅的舌頭搭喇在白森森犬齒上,低沉的犬吠發出警告。

大黃狗抖落背上小咳嗽向獵狗衝去,模糊的記憶告訴它誰才是世間第一狗,幾隻小爬蟲而已,不過爾爾,咬了便是,雖然最終吃虧的總是它。

“沒意思的狗狗。”小咳嗽晃了晃腦袋獨自走了,類似狗狗大戰見過無數次,早已不在興奮。

一隻五彩鳥在水槽邊洗刷漂亮的羽毛,拳頭大小的鳥兒總是高傲的抬起腦袋,藍色的眸子中有一層霧氣,霧氣深處花開花落,並不尖銳的鳥喙正吞雲吐霧,吸起一條數米長的水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