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湘馬上提袍而立,追了上去。“冰塊臉,你給我等一下!”
那人仿佛察覺身後有異,身體一怔,停住了步伐慢慢轉過身來看向湘湘,亮起了他清澈如泉水般的聲音:“你剛剛叫我什麼?”
湘湘好氣沒氣的道:“我叫你冰塊臉,其實我也沒特意指誰,你自己對號入座了,可不能怪我喔。”
湘湘所指的‘冰塊臉’想都不用想就是傅玉卿了,她在欣賞風景的時候他就突然出現了,還反客為主般發出一聲輕歎,感情就像是湘湘搶占了原本屬於他的地方似的,怎能叫湘湘不氣呢?於是她就叫住了這個沒有禮貌的家夥,想要對方給自己一個說法。
還沒等傅玉卿開口說話,湘湘搶先一步繼續說道:“你剛剛那聲歎息是什麼意思?你這人還懂不懂禮貌啊!書院的地方本來就是大家的,這亭子是我先來的,你就表現到好像是我霸占了你的地方似的,這就是天班學生的專蠻嗎?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傅玉卿給湘湘氣得臉一陣發紅,這全書院都知道這亭子是他平時練琴的地方,所有人都會給他麵子默契的不去那亭子,誰知道今天碰上了這不講理的災星,此刻他心中比竇娥還冤啊!
好漢不吃眼前虧,他不打算跟湘湘糾纏下去,隻好怨一句今天當黑。“我···說不過你!”
說完他掉頭就走,殊不知湘湘卻一個馬步走到他前麵擋住了他的去路,他開始急了,一個甩臉迎上了湘湘:“你究竟想怎樣?”
湘湘卻不溫不火的道:“沒有想怎樣,我記得我上次經過這裏的時候,你也是很不屑的走了,你把我當成調戲你的登徒浪子了嗎?我有這麼討人厭嗎?”
傅玉卿絕美的容顏下依舊是那冷清的目光,聲線壓低、語氣還帶點不屑:“這個沒有必要告訴你。”
湘湘沒有對他那冷淡的態度生氣,她小時候也是很喜歡音律的,不過礙於天分的緣故,她無論學什麼樂器都是半途而廢,可是一直埋藏她心中那顆小火苗一直都沒有滅掉。對於精通音律的人,她一直是又豔羨又尊敬的,隻不過這傅玉卿的態度實在是太惹人討厭了,她才出此下策。
慢慢繞過傅玉卿立於他身旁,不疾不徐地道:“那天聽過你彈奏,你的音樂表麵上很歡快,可是內裏卻滲透著一股寂寞和悲傷,縱使你想用高亢的音節來掩飾,可是音樂的本質卻是騙不了人的,那就是所謂的音魂。普通的人就算彈奏得多麼出神入化也隻是徒有其表,而真正生命來演奏的人才會彈奏出音樂之魂,以我看你離那一步還很遠啊”
傅玉卿一怔,這個一直困擾他多年,令他音樂寸步不前的問題,竟然被眼前這個清秀的少年一眼就看出來了。沒錯,他一直以來都覺得他的音樂無論技巧、意境都算得上是登峰造極了,可是一直覺得自己仿佛缺少了什麼,就像一個擁有美麗外殼卻沒有靈魂的人,可是他無論怎麼去練習,眼前這一小步就像是不可逾越的鴻溝那般難以跨過。
他身體晃了晃,眼神放空,如魂不附體的把說話慢慢吐出:“音樂···之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