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時代(1 / 3)

青年時代

我有一個格言是要麼沉下水,要麼遊上來,不活則死。——約翰·摩根約翰·摩根青年時代留學瑞士日內瓦

1854年10月,就在摩根中學畢業後,吉諾斯準備舉家遷往倫敦,正式成為喬治·皮鮑狄的合夥人,開始新的生活。

吉諾斯此次能下決心去倫敦發展也是看到了皮鮑狄公司的發展前景和皮鮑狄提出的優厚的條件。

皮鮑狄公司專門經營各國國債、州債、股票及國外彙兌等買賣,過去幾年,靠著為聯邦各州在英國融資,他在英國金融界和政治圈聲名鵲起,積累起大量財富,被英美兩國的權貴奉若上賓。

與吉諾斯約定在倫敦見麵之前,皮鮑狄尋找合夥人一事成為倫敦金融區的最大新聞。人人都想碰運氣,但要成為喬治·皮鮑狄公司的合夥人,至少需要有4個條件:愛交際、有家室、有外貿經驗,最後一點,是美國人。

詹姆斯·畢比是皮鮑狄的生意夥伴和朋友,同時也是吉諾斯的合夥人,所以畢比把符合條件的吉諾斯推薦給了他。而雙方上次在倫敦見麵後都比較滿意,開始時吉諾斯對離開美國還有些顧慮,經過一番勸說,同時考慮到今後的發展,他終於下定了決心。

此時,已年近60歲的銀行家皮鮑狄正在被嚴重的風濕病所折磨。他擔心自己時日不多,而他一生單身,沒有子嗣,對幾個合夥人也不滿意,如何處理偌大家業以及尋找繼承者就成為一個迫在眉睫的問題。

吉諾斯決定放棄紅火的幹菜批發生意前往倫敦。

吉諾斯忙於處理一些離開波士頓的事務,摩根似乎在家裏也幫不了忙。他就讓摩根和他的表兄出去旅遊了。

嚴格說來,這不是吉諾斯的意思,因為摩根和吉姆在頭一年就有這個計劃,隻是由於摩根家不想讓他們倆自己長途旅行,打算讓他們秋天隨家裏人一起去,後來才未能如願。

他們從紐約出發,從新伊利鐵路到布法羅,然後再到尼亞加拉,再前往奧爾班尼、薩拉托加、喬治湖和占勃蘭湖。乘公共馬車穿過佛蒙特的綠山到白山。在那裏他們還想去緬因州。但在佛蒙特旅費所剩無幾,因此他們不得不考慮縮短行程,這是摩根有生以來首次為沒錢而擔心。

他們饑一頓飽一頓,以步代車地節約每一分錢,一路辛苦到了波特蘭、緬因,再乘汽船到了波士頓。由於沒錢買臥鋪艙,晚上隻好在船上坐到天明。到了波士頓,他們已經身無分文。他們首先到了摩根公司的辦事處,這才解決了他們的經濟危機,終於回到了哈特福德。

吉諾斯一家搬到倫敦時,摩根的身體還是不太好,父母因為擔心倫敦的大霧有礙他的健康,所以就讓他去瑞士的辛利吉學院繼續學業。

辛利吉學院位於日內瓦湖畔的維維伊,是由瑞士的辛利吉夫婦開辦的,專門為外國學生學習歐洲國家語言和對準備進入大學的學生進行輔導的學校。

摩根經倫敦到瑞士,置身在一個陌生的歐洲大陸寄宿學校的環境中,他的學科有德語、法語、代數和幾何。因為他報到晚了,學校宿舍住滿了,他隻能在學校廣場附近租下了一間農舍。

摩根從美國中學畢業,還從來沒學過德語,法語也不是很好,能否學好全部課程他自己也沒有把握。

實際上,由於摩根的努力加上語言天賦,他在辛利吉學院學得很好,尤其是法語水平提高得很快,從他後來在學校演出的戲劇《雷·馬哥雷·留醫生》可以看出,他的法語算得上是爐火純青了。

但辛利吉先生提到他時卻抱怨說,摩根能講很好的法語,但不願意講,他用太多的時間與別的美國孩子講英語。這裏除了摩根外還有許多來自波士頓的學生,有佩森兄弟、威廉姆·提凡尼和威利·瑞格斯,他們後來都成為摩根終生的朋友。

摩根在這裏還學習了德語,但他在心算方麵卻顯示出了更傑出的才能。他還是一個擅長學習歐洲政治的學生,而且每當他向家裏和朋友彙報情況時,總會對一些時事發表評論。

摩根在這幫美國孩子中威信很高,此時的他,和班上大多數同學相比個子都高,也更為健壯,他在運動方麵非常出色,他經常率領那些美國孩子爬山、遊泳。

對於摩根來說,這所學院最使他感到興奮的是它擁有很不錯的體育館,能提供劃船、爬山和進行冬天運動的場所。他們有一個正式的學校運動隊,項目包括體操、健美操、劃船和在合適的季節遊泳。

來到瑞士以後,摩根身體似乎真的變好了。尤其是在冬天到來之前,他的身體狀況非常好。可是到了1月份他又犯病了,而且越來越嚴重,校醫隻好找外麵的醫生來會診。

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轉眼到了春天,他的病總算好了,但心情卻因此變得極壞。用“陰沉”一詞來形容他麵部表情再恰當不過了。每當他感覺不好,或遇到厭煩的事時,他能一連好幾個小時陰沉著臉。

他在他不發病時還是很熱情的。在野餐和茶話會上,他的溫文爾雅的舉止給辛利吉夫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然而,頗讓辛利吉夫婦傷腦筋的是摩根染上了吸煙和賭博的癮,而且在學校舉辦的晚會上,摩根經常不參加或偷偷溜出去,躲在宿舍裏開自己的宴會。摩根還經常曠課,他獨自玩單人紙牌遊戲,一玩就是幾個小時;他也常常獨自在鄉間徘徊,撿一些教堂外破舊的、汙跡斑斑的玻璃碎片。

摩根認識了維維伊的幾位年輕的社會名流,並和另一位美國青年一道被請去組織一些私人舞會,甚至參加了由一名俄國顯貴主辦的聚會。

“我過得非常高興,”他給哈特福德的吉姆寫信說,“那位俄國顯貴舉辦的聚會十分氣派,出場女士的服飾都非常考究,但我感到太拘謹了。他們就在離貝勒裏維學校約1000米的地方,過著豪華的生活。”

摩根在這段生活中寫了許多長篇大論、各種題材的信件,記錄著他的奇遇和討論他所感興趣的任何問題,他的日常生活中有學習、舞會、香檳酒會、茶會等。

快到1856年新年時,在他的記事簿上寫著他1月份要參加4次舞會和接受了另幾個邀請;2月份有3次,3月份還要多。

不久,吉諾斯開始為摩根選擇合適的大學。他認為德國的哥廷根大學或許比英國的牛津大學或者美國的哈佛大學對於他兒子將來在國際金融方麵的事業更為有用。

摩根接受了他父親的安排。

就讀於德國名校

1856年4月,摩根在維維伊度過了一年半之後,已經準備好進入德國的哥廷根大學的奧古斯都皇家學院繼續深造。

他選擇哥廷根是因為該大學數學和科學課程非常有名,而他對此很感興趣。而且讓他感到高興的還有他在維維伊一起讀書的弗蘭克·佩森也將和他一起進入該校。

臨行前的幾天,他們忙著跟他們的朋友話別,他們又是跳舞又是喝酒,一直盡興到臨行那天早上4時。

在去德國的途中,他們先到了洛桑,在那裏住了一宿。然後雇了一輛私人四輪馬車去巴黎,走了整整一天一夜,第二天早上5時才到了巴黎。

摩根的母親在那裏迎接他們,陪他玩了幾天,但更多的時間還是他們自己出去遊玩,他們在巴黎享受了幾天不被人監護的自由時光。他們到劇院看演出;到林蔭道旁的咖啡店喝咖啡;到書畫和古玩店中欣賞或購買字畫;他們還兩次來到藝術品展覽會上觀看展品。

哥廷根大學位於德國西北部薩克森州南部,1734年由英國國王、漢諾威大公喬治二世在哥廷根創辦,旨在弘揚歐洲啟蒙時代學術自由的理念,創辦之初,即設有神學、法學、哲學、醫學四大經典學科,尤其是以自然科學和法學著稱。

該校不僅教授陣容強大,學生也大都是來自世界各地的優秀人才。1862年被威廉一世任命為德國首相的奧托·俾斯麥,20多年前,即1832年至1835年也曾就讀於哥廷根大學。

來到哥廷根大學的第一天,摩根就受到一個不大不小的打擊。在他入校注冊時,他極其認真地寫下了受洗禮時的全名,但他卻被無禮地僅以“約翰·摩根”這個名字編入名冊,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

哥廷根大學是貴族學校。每年都有來自英國、斯堪的那維亞和美國的數以百計的富家子弟入學,在此畢業的學生多半參加了獨立軍團或當了政府職員或成為外交官。

盡管摩根的同學絕大多數是貴族子弟,然而,他還是很快得到了同學們的認可。盡管他過於突出的鼻子總是紅紅的,但他仍不失是一個英俊的年輕人,牙齒整齊,黑褐色的頭發總是梳理得很整齊。

摩根的衣著很考究,連最挑剔的紈絝子弟也無法指責他剪裁得體的上衣、錦緞織的馬甲和顯然是手工製作的靴子。他18米多的個子,再配上得體的衣服,讓他充滿了自信,他的行為舉止表明他具有良好的教養。

摩根很快適應了學校裏的一切。摩根和在維維伊一樣以極大的熱情參加哥廷根的學生會的社會活動。他先是參加了一個名叫“漢娜威拉”的學生組織,但摩根並非正式成員,因為做正式成員臉上要刺一個標記,這在德國被當作是榮耀的象征,而在倫敦和哈特福德卻不同,摩根不想讓他的朋友看到他毀了容。

後來,摩根還參加了一個名叫“學生團”的組織。這是當年俾斯麥在校時創辦的一個學生社團。該社團的成員有一個共同的吸煙嗜好,就是拿著一支約12米長的細陶管,裏麵裝著氣味很濃的弗吉尼亞煙草,坐在俱樂部裏或者校園的台階上噴雲吐霧。

摩根也像其他成員一樣經常頭戴一頂綴著羽毛的圓帽,身穿一件皮革背心,外麵套著件短夾克,腰間還束著根皮帶,佩著中世紀騎士的那種寶劍,嘴上叼著煙管,大口大口地吸著。但很快摩根的愛好就轉移了,香煙取代了煙鬥;而且盡管摩根是一個好劍客,然而他卻不想冒險,不喜歡讓他的臉上布滿決鬥場上的那種令人恐怖的表情。

摩根被大學錄取的時候收到一張大的證書,證明他是哲學係學生;還有一張小卡片,他可以放在皮夾裏隨身攜帶。這實際上是一張向警察出示的身份證,因為學生們經常參與一些大喊大叫的嬉戲活動,如果他們喧鬧過格把警察給招來了,就可以出示此證證明自己的身份。

每隔3個月,城裏舉辦一次季節集市或交易會,學生們都會去趕集。他們有時因喧鬧,有時因打破了陶器或弄翻了農民的瓜攤而被關進監獄。但那絕不是城裏的那種真正的監獄,而是大學治安警專設的一種禁閉室。摩根特別小心謹慎,從未有過被監禁的尷尬。

摩根經常與來自英、法、德各國的同學一起沿著萊茵河散步聊天兒,不同國家的同學和睦相處,頗有一種“四海為家”的感覺。

摩根最喜歡跟那些長有淡黃色的頭發和眼睛的來自薩克森的同學混在一起。他們具有傲慢自大、粗魯胡鬧和愛酗酒的秉性,而摩根在維維伊養成的嗜好煙酒的壞習慣仍然保留著。他會和他們一起去參加花園露天音樂會和舞會,還會和他們一起租一輛馬車到鄉村旅館,整個下午在花園院子裏喝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