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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夜晚,沐雨能安詳的入睡,但京城裏,有諸多人失眠了。
湘王和尚書大人愁眉對坐。
“有八成的把握是安家的人下的手,但是殺人的手法又是沿海一帶倭寇的技能,現場有留下的破碎武器,也是那邊的東西。”
尚書大人斂著眉頭,沉思良久:“會不會是安家聯係了倭寇?東南沿海一帶最近有些不太平,特別是聽到年後的出海計劃後,有些勢力在蠢蠢欲動。不說那些小國家,就是橫行海上的海盜們,也不希望這次出海能成行吧?就算不可阻攔,隻怕也要先給點顏色給咱們看。”
湘王點了點頭,隨機一拍桌子,恨聲道:“那混蛋小子也不知道在搞什麼,一點屁大的小事也能磨蹭這麼久,再不回來,隻怕這老婆就得跟了別人了。”
兩人在朱敬堯和安克文的對比之下,情感上是偏向朱敬堯的,可理智上也明白,朱敬堯在外表上就比不上安克文,再加上前次的事件還沒安撫好,要是真被安克文趁虛而入或者說強迫要了人……唉,都尼瑪什麼事兒啊!
唉聲歎氣好一會兒,尚書大人轉了話題。
“你派去蜀地的人可傳回消息了?”
“嗯,攔截了安家十七撥報信的人馬,我已經讓他們撤走了,十天的時間,應該足夠讓他們穩住軍心了。畢竟,咱們主要的精力在京城這裏,蜀地的事情,還是需要他們蜀地的人自己解決。”
兩人談一陣歇一陣,沒多久,就到了該上早朝的時間。
肅整了儀容,兩人相視一眼,前後腳出了門,上馬的上馬,起轎的起轎,快速而安靜的朝宮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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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一整夜都歇得不安穩,閉上眼,似乎就能見到當年目送那輛素淨馬車離去的場景。這一別,就是碧落黃泉的距離,她老了,承受不起再一次的生離死別。
“還沒找到?”閉著眼,斜躺在床上,太妃娘娘的容顏有些灰白。
曹嬤嬤伺候了主子一整夜,沒敢合眼,這會兒聽到主子的問話,趕緊上前垂首低聲回到。
“王爺和大人都派了人馬去找,因為怕傷著小姐的名聲,不敢興師動眾,所以,至今還沒消息傳回。”
太妃娘娘沉默了好一會兒,歎了口氣,睜開眼,看著還暗沉著的天色發了小會兒呆。
“這孩子,前半生跟著她娘顛沛流離,嫁了人也沒落到好,這會兒好不容易回到本宮身邊了,卻又遭此磨難。曹嬤嬤,你說,是不是……是不是我們的罪孽,都被她承擔了?”
曹嬤嬤背脊一涼,左右瞟了瞟,低聲:“主子,別在說這話了。小姐天性良善,老奴相信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太妃娘娘抬眼看了看曹嬤嬤,嘴角一翹:“瞧你急得。本宮也就這樣說說罷了,這孩子出生之時算過命的,先生說,她若是置之死地而後生,那麼必是一生福瑞。本宮相信,有著福瑞之氣的她,一定能熬過這次磨難。”
曹嬤嬤使勁點頭,眼角疑有某種亮光在閃動。
“等她平安回來,本宮就將她接到宮裏住,堯兒那小子若是不娶她,大不了,本宮請皇上給她封個公主的名號,招了駙馬,就在京城住著,本宮不信,有人敢再對她不好。”
太妃娘娘一向平淡冷清的麵容上,掠過一抹狠厲。
隔了一會兒,太妃娘娘撐起身,讓宮女們伺候著穿了衣。
“老王妃那裏怎麼說?”
曹嬤嬤猶豫了一下,蹙緊眉頭:“老王妃什麼都沒表示,隻是說她在避太歲,不適宜離開庵堂。”
太妃娘娘偏過頭,看著鏡中自己個兒的容顏,冷了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