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奮貧苦的少年(2 / 3)

第一節課就是聖詩,因為他事先已有準備,因此成功地通過考驗不成問題。但如果讓他在30分鍾後再重複一遍,其結局恐怕就有點慘不忍睹了。

卡內基開學不久姨父便溘然長逝了,他的死讓卡內基很悲傷。

卡內基所知道的關於蘇格蘭早期曆史的所有知識都是姨父教給他的:關於華萊士、布魯斯、伯恩斯,還有失明的海瑞的曆史,斯科特、拉姆齊、唐納希爾、霍格和福格森。

可以說,在那時,伯恩斯的話語在他的身上形成了一條對蘇格蘭的偏見的血脈,熱血奔騰不止。在眾多的英雄人物中,華萊士是卡內基最推崇的人物之一,當他遇到困難時,常常會把自己想象成是華萊士,借此得到力量。

華萊士最突出的品質就是勇敢,這也是卡內基所擁有的最主要的東西。他認為自己的勇氣是向華萊士學習的結果,英雄永遠是男孩的力量之源。

後來卡內基來到美國,發現其他國家似乎也有值得驕傲的東西,這使他覺得失去了某種優越感。他意識到每個國家都有和華萊士一般的人物,都流傳著他們的英雄事跡和羅曼史。

但是,作為一個真正的蘇格蘭人,卡內基在很多年以後也找不到理由來減弱他所形成的對自己國家的崇敬,甚至與那些世界上更大的國家相比,它的形象也不遜色。

他可以找到充足的理由來提升他對其他國家的看法,因為他們都有很多值得驕傲的地方——這足以激勵他們的子女像他們一樣決不玷汙自己的出生地。

卡內基一生去過很多地方,接觸過很多文化,但是他的心是永遠留在蘇格蘭的,他的英雄偶像也是蘇格蘭的富有勇氣的華萊士。

卡內基在童年時最大的樂趣之一就是養鴿子和小兔。父親不辭辛勞地為這些寵物搭建一個舒適的窩時,他為此感激不已。於是他家成了小夥伴們的大本營。

在媽媽的眼裏,家庭的影響是讓他的兩個孩子踏入正途的最好途徑。她常說:“首先是要讓家裏充滿歡樂,隻要能讓卡內基和在他家玩的孩子們高興,沒有什麼是她和父親不能做的。”

卡內基第一次商業冒險是做一名雇主。他請小夥伴們給他幫一個季度的忙,報酬是允許用他們的名字來給卡內基飼養的可愛的小兔子命名。通常他們都會在周六給小兔子預備食物。

在旁人看來,他與玩伴們簽訂的合同有些苛刻,甚至不合情理。但他的小夥伴們卻大多心甘情願地采集蒲公英和車前草。

整整3個月,除了以自己的名字命名兔子這個唯一的回報,他的小夥伴們沒有得到任何酬勞,但他們沒有提出任何別的條件。

卡內基非常珍視這段經曆,並把它看成是組織能力的最早證明。後來他在蘇格蘭高地旅行的時候,還碰到過一名兒時一起喂兔子的小夥伴,他倆為此興奮不已。

舉家移居美國

蒸汽機的發明對手工業者是一個災難。

卡內基一家也無法逃脫從手工織布到蒸汽織布機的紡織變革。卡內基的父親和母親沒有意識到即將來臨的工業革命,仍然在舊的體製下艱苦奮鬥。隨著織布機的迅速貶值,卡內基一家也迅速淪為貧民,生計每況愈下。

在1848年4月,卡內基一家舉家移居美國前,收到了安妮姑媽從匹茲堡寄給他們的第三封信,告訴他們:“那裏的工作機會很多,大可一展宏圖。”

於是在剛毅的母親的堅持下,他們毅然拍賣掉了家產,特別是那些織布機,舉家乘船駛出福斯灣,直奔大西洋而去。

拍賣的收益微薄可憐,讓人失望。紡車幾乎不值一錢,換不到任何東西。

卡內基一家於1848年5月17日離開了丹弗姆林。

當時父親43歲,母親33歲,卡內基13歲,而他的弟弟湯姆還不到5歲。湯姆是個長著一頭白色頭發的漂亮小男孩,黑色的眼睛閃閃發亮,不管在哪,他都是引人注目的焦點。

那天早晨,卡內基一家離開深愛著的丹弗姆林,坐在汽車裏,沿著去查爾斯頓的運煤鐵軌向前奔馳。

卡內基滿含淚水站著,望著窗外,直至丹弗姆林在視野中消失。最後消失的建築是那座偉大而神聖的古老的大教堂。

鍾聲每晚20時悠揚地鳴響,這非常讓他留戀。在他的《美國的四駕馬車在大不列顛》一書中,他曾經在寫大教堂時提到過這口鍾,並充滿了敬仰之心:

“馬車駛下廊道,我和沃爾斯教士長站在前排座位上,我聽見大教堂的第一聲鍾響,是為了我母親和我而鳴。我內心充滿虔誠地跪了下來,淚水不知不覺地奪眶而出,我轉過身去告訴教士長,我沒法堅持,必須放棄。

“有一陣,我感覺就要昏厥,幸虧我看見不遠處沒有人群。我有時間控製自己,我咬著嘴唇,直至流血。我低聲對自己說:‘沒關係,保持冷靜,你必須堅持住。’再沒有一種聲音如此地深入我的靈魂,不時閃現,用它那悅耳、優美、動人的力量將我征服。

“伴著晚鍾,我曾被抱上小床,進入孩提時那無邪的夢鄉。每天晚上,當鍾聲敲響時,父親或母親慈愛地俯身麵對我,告訴我鍾聲在說什麼。通過他們的翻譯,鍾聲的語言變得那麼美好。

“這是從天堂和聖父那裏傳來的聲音,在我入睡前,這聲音會慈祥地告訴我,白天做了哪些錯事。鍾聲平和,我知道敲響它的神靈看到了我所做的一切,但是並不生氣,永遠也不會生氣——永遠,隻會感到遺憾——非常非常遺憾。

“今天,當我聽到鍾聲,它仍然並不隻是一種聲音而已,它依然有它的含義,而現在它聽上去就像在歡迎背井離鄉的母親和孩子歸來,再一次托庇於它珍貴的關愛之下。

“修道院晚鍾在敲響時給我們帶來的快樂和榮耀,是上帝賜予人們心靈的慰藉,因為我們不知道如何撫慰自己。我的弟弟湯姆應該也在那裏,這就是那時產生的想法。當我們要離開這裏,去一個新的國度之前,他也開始回味這鍾聲的真諦了。

“盧梭希望能伴著優美的音樂死去,如果我能選擇,我希望在我步入黑暗時,大教堂的鍾聲能在我耳邊敲響,告訴我人生的競賽已經結束,是超脫塵世間所有煩惱的時候了,像召喚那個白頭發小男孩一樣召喚我入睡——最後一次。”

據史料記載,在這一年,蘇格蘭有1838萬人移居美國。他們分乘幾百艘船,遠涉重洋,駛向美國。丹弗姆林和蘇格蘭的很多地方一樣,破產、失業的人們義無反顧地加入了移民大軍。

有的旅客在船上精神抖擻地唱著歌 :

西方!西方!自由樂土在西方。

氣勢雄渾的密蘇裏河滾滾流向加勒比海。

縱然付出辛勞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那裏,窮人至少可以摘取地上長出來的果實……

但當帆船一駛離蘇格蘭,大家就因暈船而都躺下了。唯獨卡內基身體狀況良好,因而備受船員們的喜愛。卡內基幫著船員做了一些雜事,他享受到了一般旅客所沒有的特別餐點。

5歲的弟弟湯姆和母親一塊兒住在女性的船艙,卡內基與父親住男船艙。打開甲板的艙口,順梯而下,就置身於這個客艙的黑暗之中,舉步行走都得躬背彎腰,否則就碰頭。對卡內基來說,這是一次愉快的海上旅行。

第50天時,船終於在紐約灣的卡斯爾·葛登近海停泊,全航程約6400千米。雖然曆經艱辛到了目的地,可在紐約舉目無親的卡內基一家,並沒有因此寬心,漂泊的愁緒反添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