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求學路(2 / 3)

“比薩餅宴會。”艾柯卡回答。

“比薩餅宴會?那是什麼東西,聽起來怎麼那麼土裏土氣!”

同學們哄堂大笑。

艾柯卡說:“你們不是都喜歡吃餡餅嗎?比薩餅是一種餡餅,它是番茄做的。”

他實在應該早些閉口才對,這下子他們可抓到把柄了。他們完全不知道比薩餅是什麼,但他們認為隻要是意大利人的東西,就一定不是好東西。多虧“比薩餅事件”發生在學期快終了的時候,過了一個暑假大家就把它忘了。

艾柯卡卻永遠忘不了當時被羞辱時的情景,心裏憤恨地想:“你們這些家夥是吃鬆軟的餡餅長大的,我可從來沒有譏笑過你們早餐吃蜜糖餡餅。……去你的!”現在美國街頭比薩餅店到處都是,但是對一個9歲的小孩來說,即使知道自己是走在潮流的前頭,也不能自我安慰,讓心裏好受些。

艾柯卡並不是班上唯一被欺侮的孩子。還有兩個猶太兒童,一個叫華沙,她在班上總是考第一,艾柯卡通常考第二;另外一個小孩是正統猶太教徒的兒子,戴黑色小帽,留小胡子,艾柯卡和他們很要好。他們家在艾倫敦備受歧視,孩子們看見他倆時就仿佛遇見了兩個麻風病患者,遠遠地躲著他們。

以前艾柯卡不懂,直到三年級以後他才慢慢明白意大利小孩比猶太小孩高一等,但也好不到哪兒去。另外,他也想不通,小鎮上的學校為什麼沒有黑人小孩。

在艾柯卡六年級的時候,學校選舉糾察隊長。糾察隊員都掛有白條銀徽的綬帶,糾察隊長和副隊長則穿特別的製服而且戴特別的徽章。小學的糾察隊長就和高中足球隊的四分衛一樣出風頭。他很想穿穿隊長的製服,便決定去競選。

選舉結果艾柯卡以20票對22票落選,他非常失望。第二天下午,他去看周六下午場電影,前排坐著一個他們班上長得最高大的同學,他轉過身來看到艾柯卡,說:“傻瓜蛋,你落選了。”

艾柯卡說:“我是輸了,但你為什麼罵我傻瓜蛋?”

那個同學說:“因為班上隻有38個人,卻有42票,你連算術都不會嗎?”

原來他的對手往票箱裏多塞了幾張選票!艾柯卡回去告訴了老師。

這位女老師對他說:“還是讓我們徹底忘掉這件事吧!”

她不願再生風波,就把這件事掩蓋了起來。這個事件對艾柯卡有極大的影響,它使他第一次深深地體會到人生並不是永遠公平的。

不過除此而外,艾柯卡在學校裏還是很快樂的。他是個用功的學生,許多老師都很喜歡他,常叫他去擦黑板、清黑板擦或敲學校的鍾。

艾柯卡後來說:“如果你問我大學及研究生院老師的名字,我念不出三四個,但卻記得清在小學及中學教我的老師的名字。”

艾柯卡在學校裏的最大收獲就是學會了怎樣用文字表達自己的感受。他的九年級老師雷帕小姐要求他們每星期一早上寫一篇500字的作文,每周都是如此。

她常利用《讀者文摘》上的詞彙遊戲對他們做當堂測驗,使他養成了閱讀每一期《讀者文摘》詞彙測驗的習慣,至今不變。

經過幾個月的測驗下來,艾柯卡又多認得了許多字,但他還是不會造句。這時雷帕小姐開始教他們即席演講。艾柯卡的表現不錯,後來加入了由拉丁文老師指導的辯論組,從那兒開始他學會了演講的技巧以及如何做即興演說。

起初艾柯卡非常害怕,全身都不自在。直至今天,每當演講之前,他還是有點緊張。辯論組的經驗對他十分有益,他總對別人說:“即使你裝了滿腦袋的好主意,假如你不能讓人了解,也等於沒用。”

在艾柯卡14歲的時候,沒有比辯論“是否應該廢除死刑”的正反兩麵更能培養演講技巧了。1938年時這是個熱門的話題,他為了這個題目的正反兩麵至少各做了25次的辯論。

第二年對艾柯卡來說是一個轉折點。他得了風濕熱,第一次感到了什麼是嚴重的心跳。他幾乎嚇昏了,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要跳出來。

醫生說:“別緊張,胸口放個冰袋就行了。”

他很害怕:“把那些冰塊放在胸口幹什麼?我一定快死了!”

那個時候風濕熱確實能致人死命,他得吃樺皮丸來消除關節的感染。因為藥的酸性太強,他每15分鍾還得吃止酸丸以防止嘔吐,不過現在的病人已改用抗生素了。

風濕熱有傷害心髒的危險。艾柯卡還算幸運,雖然掉了18千克的體重,在床上躺了6個月,但還是完全康複了。他永遠不會忘記那些用來減輕膝蓋、腳踝、胳膊肘和手腕關節劇痛的關節固定板,裏麵塞滿了沾有白珠樹油的棉花。這種原始治療法的確能降低骨節的痛苦,但卻讓你的皮膚像三級燒傷那麼疼痛。

在艾柯卡生病之前,他原來是棒球好手,也是紐約“洋鬼子”棒球隊的球迷,那幾位意大利後裔球員是他的偶像。和其他小孩一樣,他夢想自己將來也參加職業球隊。但這場大病使他完全轉變了。

他隻能放棄了體育運動,開始玩象棋、橋牌,直至後來還是喜歡玩撲克,而且經常贏。

艾柯卡說,這個遊戲可以讓你學習如何去利用機會:何時該放棄,何時可以唬人。這幾招在以後與工會艱苦談判的時候他都派上了用場!

多才多藝的中學生

艾柯卡在學校讀書很用功。他在高中時成績幾乎每年都名列前茅,而且連數學都考到了優等。他參加了拉丁文俱樂部,因成為三年級成績最好的學生而得獎。

雖然以後40年他再未用過拉丁文,但拉丁文協助他認識了更多英文,而且他是少數能在周日彌撒聽懂神父說什麼的小孩之一。後來當地的約翰主教改用英語做彌撒,他從此再也用不上拉丁文了。

艾柯卡認為,做一個成績好的學生雖然很重要,但是還不夠,所以他一直熱衷於課外文體活動。在高中的時候,他在話劇社和辯論社都很活躍,病後他無法再做劇烈運動,隻好去當遊泳隊的經理,就是幫忙遞毛巾和洗刷遊泳池。

他還在七年級的時候,就開始熱衷於爵士樂。那個時期流行大樂隊,他和幾個朋友每個周末都去聽大樂隊演奏。通常他隻是聽聽音樂而不跳舞。

他的爵士舞跳得很不錯,他曾去艾倫敦的帝國舞廳和賓夕法尼亞州波茲鎮的陽溪舞廳跳舞。賺了錢以後,他也溜進紐約的賓夕法尼亞旅館或龐普登路上的草溪夜總會去玩。那段時間音樂就是他的生命。他訂了熱門音樂雜誌,而且知道每一個主要樂隊成員的名字。

那時艾柯卡開始學吹次中音薩克斯,他甚至被學校樂隊找去當第一喇叭手。但他為了“政治”放棄了音樂。他希望在七年級和八年級當班長,結果如願以償。

艾柯卡像他父親一樣喜歡各種車,但就是因為原來家裏那輛倒黴的摩托車,艾柯卡的父親不準他長大以後騎自行車,因為它少於4個輪子!如果他想騎自行車,隻能向朋友借一會兒過過癮。

但當他滿16歲的時候,他的父親就允許他開汽車了,這使他成為艾倫敦唯一的從騎兒童三輪車一下躍到開福特汽車的男孩。以後每當一聽到輪胎製造的技巧又有新的發展時,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起父親。

在九年級的時候,艾柯卡參加競選全校學生會主席。他的好朋友吉米·利比當競選經理。吉米非常聰明,為艾柯卡設立了競選組織。結果艾柯卡獲得壓倒性勝利。

他興奮之極,得意忘形,覺得自己是個人物了。所以當選以後,他自以為高人一等,開始神氣起來,於是疏遠了與“選民們”的關係。他後來回憶道:“那時我還不懂人們的溝通比一切都重要。”

結果第二學期艾柯卡落選了,這對他是個沉重的打擊。他為了學生會而放棄音樂,但忘了友善待人,使自己的“政治生涯”就此結束了。這件事給他在學習當領導方麵上了重要的一課。

盡管他參加了這許多課外活動,艾柯卡畢業時還是在全年級900多人中名列第12名。他父親的反應卻是:“你為什麼沒考第一?”可見父親對他的期望之大。

在他念高三的時候,日本突然襲擊了珍珠港。羅斯福總統的演講使他們義憤填膺。一夜之間美國被驚醒,整個國家都團結起來。從那次危機中,他懂得了“唯有大難當前才會使人團結”。

1941年12月,艾柯卡和當時大多數年輕人一樣,迫不及待地想入伍衛國。雖然他覺得自己的身體狀況甚佳,但意外的是,他的體格被評為戊等緩役,使他不能參加空軍,陸軍也不要患過風濕熱病的人。不過曾經幾乎置他於死地的病也許這次是救了他的性命。

艾柯卡並不覺得自己有病,一兩年後他為了加入人壽保險首次身體檢查,醫生對他說:“你這個這麼健康的年輕人為什麼沒有到海外作戰?”

當時,艾柯卡的大部分同學都應征入伍,這批十七八歲的、1942年畢業的同學入伍受訓後,就橫渡大西洋遠赴歐洲作戰,後來許多人死在了戰場上。現在艾柯卡有時翻閱高中畢業紀念冊,還不禁悲傷地搖頭歎息,實在很難置信那些艾倫敦高中畢業生為了保衛民主而戰死沙場。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那場反法西斯的戰爭中,艾柯卡始終有一種“國家最需要你,而你卻無法盡力”的負疚感。那時大家的愛國心高到極點,他最想當飛行員,駕駛轟炸機到德國對希特勒和德軍轟炸報仇。

在戰時被緩役是件不光彩的事,艾柯卡開始覺得自己是個二等公民。他的大部分好友和親戚都去和德國人打仗了。他覺得自己仿佛是美國唯一沒有參戰的年輕人。所以他隻能做一件事,就是埋頭讀書。

就讀利哈伊大學

高中畢業後,艾柯卡表現出對工程的興趣,開始注意有名的工科大學,其中最向往的是普度大學。他申請該校獎學金,結果沒成,這令他大失所望。

加州理工學院、麻省理工學院、康乃爾大學和利哈伊大學,都是一流的工學院。他最後選了利哈伊,因為它離艾倫敦的距離開車僅需半小時,離家不太遠。

利哈伊大學的冶金係和化工係是世界第一流的。利哈伊大學對一年級新生要求就像新兵訓練營一樣嚴格,如果到二年級結束不能保持高水準的成績的話,學校就會很客氣地請你走人。

艾柯卡一周上6天課。其中統計課是在周六早上8時上課,許多人不及格,而他得了A。不是因為他統計特別好,而是他每周六準時來到教室聽課,許多同學這時卻因周五夜晚過度狂歡而酣睡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