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駿:在這個過程當中,最初給這些人辦簽證的時候,我請了一個當時洛杉磯最有名的律師,但也沒辦下來。最後我怎麼辦呢?我就給美國加州各地方的眾議院和參議院,54個眾議院,兩個參議院,給他們寫信。我告訴他們說,我是為了中美文化交流到美國來演出的。最後由他們輾轉到白宮辦公廳、美國國務院、移民局,又到美國駐華使館,終於把這個事情辦下來了。我就想,這些大律師們沒有做成的,我唐駿做成了。這意味著什麼?商機出來了。(劉克麗:可是你不懂法律啊。)
唐 駿:(笑)前麵的話題不說了嘛,給我七天時間,我什麼都能做。(曹啟泰:他用會做的人,對不對?我自己做不了我用別人。)
陳 辰:這我相信,我相信唐駿聰明到我給你七天時間,你做哪一行都可以。所以你要花很長時間去找方向,究竟要做什麼。在此之前,你選擇的標準就是,什麼地方有錢賺就做什麼,什麼地方有商機就做什麼,對麼?(唐駿:可以這麼說。)
寧為牛後,不為雞首
曹啟泰:這三家公司後來您怎麼樣處理?
唐 駿:其實我完全可以把這三家公司繼續做下去。但是我覺得,我這個人的性格,不是特別喜歡做一點小小的東西。當時軟件公司有幾十個人,再加上娛樂影業公司和律師事務所,我都是自己在打理著。但我覺得不滿足。我最不願意的一件事,是可以清楚看到自己會在未來10年、20年做同樣的事。我自己算了一下,這麼下去,未來10年、20年,我還是這三家公司的小老板,我覺得這不是我的性格。
曹啟泰:這跟中國人傳統的觀念其實不太一樣,雖然您說您身上凝聚了或者叫傳承了中國的文化傳統。中國人常說,寧為雞首,不為牛後。但您剛才那句話的意思,其實是寧為牛後,不為雞首。所以您就放棄了創業,然後去微軟做了一個最基層的程序員?
唐 駿:對。當時我在想,那樣的人生,對我來說,意義不是那麼的大。這個平台太小了。我的感覺,職業生涯剛開始的時候,你不可能一下子找到很好的方向,一條陽光大道,這很難。如果一路往前走,沿途都會看到有花可摘,有果子可食,這會讓我很困惑。那我怎麼辦呢?當時我是做電腦軟件的。電腦軟件最大的平台是哪裏?誰都知道是微軟,全世界最大的平台。當時我看到了微軟,我覺得這個平台大,於是我就到微軟去了。當時去微軟工作,收入會大幅減少。但這是一個融入主流社會的機會,同時我還能考察到微軟實際運作的經驗,因此我給自己一個期限,去微軟工作兩年。而且像我那時的情況,我總不能跟蓋茨說,給我個副總裁當當。所以我就從最底層的軟件程序員做起,畢竟我是學技術的,編程我還可以。微軟也讓我進去了。
曹啟泰:這個過程其實要下很大的決心,把三個公司放掉,然後進去從頭做一個程序員。進微軟的第一天,你在想什麼?
唐 駿:剛進去的時候,我就在想,這個公司怎麼這麼大?一萬多人,我是排名最後的,我什麼時候才能坐到我想要坐的位子?當時真有一種頭上頂了一座大山的那般感覺。(曹啟泰:去微軟的第一天,你發過什麼豪語嗎?)我沒有發過豪語,我隻是覺得壓力太大。但是我相信給我點時間,我還是可以一步一步走上去的。
陳 辰:我覺得唐駿剛才講的這個故事,有很多年輕人不要誤解,其實唐駿的故事是不可複製的。(曹啟泰:那是唐駿。)因為我覺得,現在很多年輕人都很浮躁,大家都很怕看到未來10年20年會是怎麼樣的一種生活。可能很多人就會想,那我就跳吧,跳來跳去,無休無止地跳來跳去。但是你要問問自己,你有沒有本事在七天之內學會一件事情,而且把它做到極致?如果沒有這個能力,就不要像唐駿那樣。你心裏想高飛,但你必須得具備高飛的能力和高飛的性格。所以應該要把自己的能力和現實狀況結合在一起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