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葭也不敢多言,手裏拿著那玉佩,也覺得沉甸甸的。
第二天,袁夫人發現她已經把那玉佩,掛在了自己脖子上。那是小小的一管子玉佩,看起來倒像是個玉墜子。串了紅絡子掛在脖子上,倒也別致。
袁夫人也管不了這些了,第二天,她又出了府去,大約是回去找那個老道士了。
謝葭則安心呆在家裏。
果然,不過幾日的功夫,邊關傳來了衛清風蕩平搖城的消息!
先前謝嵩應該是接到過密信的,恐怕早就料到衛清風將回朝,所以才會那樣囑咐謝葭。從搖城到邊關,就算是加急快報,快馬加鞭也要七日整。再加上衛清風並沒有將所有的軍隊都調回京城——他當時是光溜溜的帶著一匹侍衛過去的。
因此,算著腳程,最多半個月,衛清風就能回到京城!
衛太夫人被族人壓抑了這麼多日,總算是可以揚眉吐氣!
謝葭一大早到蓮院給衛太夫人請安,也看她是笑眯眯的,是近日少見的光彩。
“葭娘和安安來了啊!”
說著,就讓她們母女倆免了行禮。衛安安早就蹬著小短腿,跑過去抱住了祖母的膝蓋。太夫人頓時就笑得合不攏嘴。
謝葭的心情也非常好,可到底還是掛念著詔獄裏的父親,眉宇之間難免有些憂色。
她輕聲道:“娘,昨個兒宮裏的賞賜,兒已經都分下去了。”
這連日來,衛皇貴妃總是會有源源不斷的賞賜送下來——而且都是以她自己的名義。
衛太夫人聞言,神色不鹹不淡的,隻嘀咕道:“現在知道來向咱們示好了?哼。”
謝葭笑道:“娘,您消消氣,等將軍回了府來,一切就都好了。”
衛太夫人看著她,寬慰道:“也是,清風走的時候,二郎和三郎還在你肚子裏呢。也苦了你,熬了那麼久,小夫妻倆才算是能好好團聚團聚了。”
謝葭有些羞澀,低下頭不知道該怎麼接衛太夫人的話。
這段時間,衛府闔府上下都采取了關門謝客的政策。外麵暗潮雲湧,誰誰誰又被下了獄,誰誰誰又被流放又被貶官。昭寧公主都沉不住氣了,衛家卻還是大門緊閉,連兒女親家謝家的舒夫人上門,都被拒之門外。
終於,等到衛清風率部眾回京,城門獻俘,是裴大人親自去接的。
整個京城騷動,百姓們紛紛都把自己手頭的事情放下了,簇擁在街道上,去湊這個幾十年來難得的熱鬧。
衛太夫人和謝葭都不打算去湊這個熱鬧,唯有袁夫人,心裏長了毛似的,呆不住,早就衝了出去。
以至於衛清風眼紅地看著一起回京的袁刺蝟好好享受了一把久別重逢,自己卻是衛家的幾個家奴來接了他回去。
剛進了大門,劉芳就飛奔進來,嘴裏嚷嚷道:“太夫人!夫人!將軍回來了!將軍回來了!”
衛太夫人罵道:“小心點兒!”
劉芳臉都興奮地通紅,站在一邊,卻還是在傻笑。整個將軍府的人卻都按捺不住,到處都在傳著那句話“將軍回來了!將軍回來了!”
衛太夫人看了謝葭一眼,暗自偷笑,最終還是道:“去吧。”
謝葭站起來,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腳下邁著小碎步就出去了——卻在門檻上絆了一下。衛太夫人哈哈大笑!
謝葭麵紅耳赤,剛走出門就碰到衛清風迎麵走來,她傻了眼!
衛清風看著她直笑!
她隻抬頭看了一眼,就馬上低下了頭,手卻在發抖,微微福身:“將軍……”
衛清風扶了她一把,伸出來的雙手是黝黑粗糙的,但竟然是滾燙的!
謝葭微微一顫。
衛清風輕聲道:“客氣什麼,你先回去,準備好熱水。我先去給娘請安,回去我就要沐浴。”
謝葭答了一聲“是”。
衛清風捏了捏她的小手。謝葭的臉頓時更紅了。
謝葭轉身先回了江城樓,讓人去把衛小白找回來,並抱了衛安安一起去給衛清風請安,然後自己準備好熱水,和衛清風在家裏常用的褻衣,喜歡的茶水和點心。
不多時,衛清風就請了安回來——估計太夫人也看不慣他這副邋遢的模樣。
謝葭已經冷靜下來了,然而看著他屏退了下人,卻又張口結舌。
衛清風自脫了上衣,丟在地上,笑道:“嬌嬌。”
謝葭回過神,連忙過去幫他把衣服撿了起來,輕聲道:“好好洗一洗吧。”
衛清風暗笑,自己一身這麼邋遢,若不是久別重逢,恐怕她早就開口罵人了。
他俯身,輕輕親了親她的肩膀。一落下,便覺出自己的唇舌滾燙。
謝葭僵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