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總是會輕易地許諾,但不會兌現。他們會把一種莊嚴的信口開河當成貨幣使用,就像在歐洲一樣(也像全世界的銀行家一樣,隻要有利可圖便玩弄花招)。但是隻有工作才能兌現諾言——這一點每個人心裏都明白。
一個像我們這樣頭腦健全的人,是不可能想到要去毀滅經濟生活運行的基礎的。大多數人都知道不能不勞而獲、無中生有,並且也感到——使他們不知道——金錢不等於財富。
對於那種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就能各取所需的一般理論,普通人本能地不會相信,即使他找不到反對的理由。但是,隻要他知道這種理論是錯的,這就足夠了。
目前,美國的社會秩序總體上是笨拙、愚蠢的,而且在很多方麵都不完善,但它比別的國家有優勢——它還能運行。
毫無疑問,我們的秩序會逐漸地發展成一個新的秩序,這個新的秩序也將能夠運行——但它自身發展所產生的因素要少於人們給它帶來的因素。
我們的製度能穩定,它是錯的嗎?當然,它是錯的,有一千個錯!它是愚笨的嗎?當然,它是愚笨的。從所有的理由來看,它都應該被推倒。但它沒有被推倒——因為它與某些經濟和道德的基礎相一致。這種經濟基礎便是勞動。
勞動是人類的特點,它使得地球對人類來說成為有用之物。正是由於人的勞動才會有收獲,這就是經濟基礎;我們每個人都在使用我們不能創造的原材料進行勞動——這些原材料當然是自然提供給我們的。這種道德基礎便是人的勞動權利。
因此,如果我們不能生產的話,我們就不能擁有——但也有人說如果我們生產的話,那也隻是在給資本家生產。但我認為,由於他們提供了更好的生產方式,才成為資本家,這些資本家也是社會的基礎。他們所做的事情事實上不隻是為了自己,他們是為了別人的利益而管理財產。
那些由於操作金融業務而成為資本家的人隻是暫時性的惡人。如果他們的錢被用於投入生產,那他們就根本不是什麼惡人;如果他們的錢是用來使財產分配變得更複雜——在生產者和消費者之間樹起障礙——那麼他們便成了邪惡的資本家。
當金錢被更好地投入到生產中時,就不存在邪惡的資本家。當人們完全認識到通過勞動,也隻有通過勞動才能獲得健康、財富、幸福時,金錢才會被更好地用於生產之中。
一個願意工作的人卻不能工作,並由此獲得相應的認可和報酬,這是毫無道理的。同樣毫無道理的是,一個能工作但不想工作的人,卻能獲得不應有的報酬——他應該可以從社會中獲得與他對社會的貢獻相當的報酬,但如果他什麼都不付出,那麼就什麼也得不到,隻有挨餓的權利。
如果隻是因為確實有些人得到了他們不配得到的,我們便要堅持每個人都有權利得到他不應該得到的——那我們便無法維持秩序了。
再也沒有什麼比堅持“所有人都平等”的理論更荒唐、更有損人性的了。最明顯不過的是所有的人並不平等,任何試圖使所有人都平等的民主概念隻能是阻礙發展進步。
每個人不可能提供相等的服務。能力大的人要比能力小的人少。一群能力小的人有可能打倒一個能力大的人——但這麼做,他們便同時打倒了自己。因此那些能力大的人可以領導一個群體,使那些能力小的人不費什麼力氣就可以輕鬆生活。
因此,那種把所有人的能力高低全都削平的民主觀念,隻會造成大量的浪費。
沒有任何兩樣事物在本質上是完全一樣的。我們製造的汽車是可互換的,所有的零件都能用科學分析、最好的機器、最好的工藝做得幾乎一模一樣。用不著任何的裝飾,兩輛並排而放的福特汽車看起來肯定一模一樣,它們如此相像,以至於能把其中一輛的零件卸下來裝進另一輛上。但是,它們也並不是完全一樣,它們會有不同的道路習性。一些曾駕駛過上百輛、甚至上千輛福特汽車的人,曾說沒有兩輛車是完全一樣的——如果讓他們把一輛新車駕駛一個小時或不到一個小時,然後再把這輛車與另外一些同樣隻駕駛過一小時、條件相同的車混雜在一起,雖然他們無法用肉眼認出他們曾駕駛過的那輛車,但他們隻要一試,便可以分辨出來。
我一直在說的都是指一般的事情。現在讓我們來說得更具體一些吧。
一個人應該依靠與他提供的服務相對應的報酬生活。在這個時候來談論這一點,顯然是一個好機會,因為在我們剛剛經曆過的時代中,大多數人都將提供服務排在了最後——我們到了一個沒有人在意花費和服務的時代。
隻顧追求利潤對商業來說也是不利的。沒有必要地賣出或買進對商業是有害的。因為商業隻有像小雞一樣,必須用爪子在地上刨來刨去才有所收獲的時候,才是健康發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