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1921年5月31日,福特汽車公司已經生產出了它的第500萬輛汽車。它和那輛30年前研製的,即1893年春天第一次生產的令人興奮的汽油馬車一起,被陳列在我的博物館裏。當“吃米鳥”飛臨狄爾波恩時,我正駕駛著它,這些“吃米鳥”總是在4月2日 來到這裏。
這兩種交通工具的外表完全不同,結構和材料也大部分不相同,但是在製作原理上,它們卻是出奇的相像——除了那輛老汽油馬車上有一些條紋,而在我們的現代汽車上卻沒有。
我們的第一輛汽車,也就是說汽油馬車,雖然它隻有兩個汽缸,但是1小時可以跑20英裏,可以憑借它的小油箱裝載的3加侖汽油行駛60英裏,並且現在仍然和它當年製造時一樣,性能保持良好。
一般來說,生產方式和材料上的發展,要遠遠快於在產品基本設計上的發展。福特汽車的整個設計都更加完美了。現在的福特車——也就是T型車——有4個汽缸和一個自動式發動機,這使它行駛起來更加方便和容易。它在設計上比第一輛車更為簡單,它身上的每一處幾乎都可以在第一輛車上找到相應的部位。
設計的變化來源於製造過程中積累的經驗,而不是在生產的基本原則上予以改變。我把這作為一個重要證據,證明如果有了一個好主意,最好是集中精力把它完美地做出來,而不是把時間花在四處閑逛,尋找出更好的主意上。一次隻堅持一個主意,這是一個人能做好事情的最重要的基礎。
早年的農場生活,使我產生了這樣一種想法——應當使用更好的運輸方法和工具來進行勞作和生產。
我於1863年7月30日出生於密歇根狄爾波恩的一個農場裏。我關於農場的最初記憶,是那裏有太多的活兒要做。直到現在,我對農業仍然有這種感覺。
有人說我的父母很貧困,我們早年的日子很艱難。事實上,我父母雖不能說很富裕,但也談不上貧困。與密歇根的農民們相比,我們還是很富有的。
我出生時的房子現在還在,這座房子和整個農場仍然是我所擁有的財產中的一部分。
那時候,不論是在我們的還是別人的農場裏都有非常多的而且很艱難的手工勞動要做。在很小的時候,我就開始想也許會有更好的方法來做農場這些事情。正是因為這一點,使我開始對機械充滿了興趣——我母親總是說我天生就是機械師。
當我什麼都還沒有的時候,我便有一個放滿了各式各樣的金屬片和工具的小房間。那時候,我們沒有像今天這樣的玩具,所有的玩具都是自己製造的。我當時的玩具全都是這些工具——直到現在它們還是我的玩具!因為每一台機器都離不開各式各樣的部件。
在我早年的歲月裏,最重要的一件事是,有一天,當我們趕車去鎮上時,在離底特律大約8英裏的地方看到了一台道路用的蒸汽機車,那時候我隻有12歲。
第二件最重要的事情是,在同一年裏我得到了一塊手表。
我至今還記得那台蒸汽機車,就好像昨天剛見過它似的。因為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不用馬拉的交通工具,它的主要功能是能夠帶動脫粒機和風車。
它看上去很簡單,將一個便攜式蒸汽機和汽鍋安在輪子上,後麵
有一個水箱和煤車箱。我看過很多用馬拉的蒸汽機,但這一台卻用一條鏈子連接著蒸汽機和上麵裝了汽缸的馬車車架的後輪。蒸汽機放在汽缸的上麵,由一個人站在汽鍋後麵的平台上不斷地鏟煤,觀察活塞的變化,並掌握方向。
這台蒸汽機車是由尼古拉—謝巴德公司製造的。當時,我第一眼就看到了它。蒸汽機車停了下來,讓我們的馬車過去,正在駕馬車的父親還未來得及知道我要幹什麼,我已經跳下馬車,和那位機械師交談了起來。
那位機械師很高興地向我介紹了一切。可以看得出,他為它感到驕傲。他還給我看了如果把鏈子從驅動輪上卸下來,再套上帶子,就可以帶動別的機器運轉。他告訴我,蒸汽機每1分鍾可以轉200圈。鏈條的副齒輪是可以改變的,這樣可以使蒸汽機仍在運行,而車卻可以停下來。
蒸汽機的這一項功能,被運用到現代汽車上了,雖然方式不同。不過對於蒸汽機車來說,這一點並不重要,因為它可以很容易被發動和停下來,但這一點對於汽油發動機來說卻很重要。
正是這台蒸汽機車使得我對自動運輸工具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我打算仿照它製造一台,幾年之後,我真的造出了一台,並且運行得非常好。
從12歲的孩提時代開始,一直到今天,我最大的興趣就是希望能夠製造一種能在道路上行駛的機器。
每次到鎮上去時,我的口袋裏總是裝滿了各種金屬小零件。我總是想修好那隻壞了的手表,在13歲時,我終於第一次把一隻壞表修好了,並且它還能報時。
在我15歲時,我幾乎可以修任何壞表了——雖然我使用的工具極為簡陋。然而,事實上隻要我們願意笨拙地擺弄擺弄東西,就可以學到很多知識。因為我們不可能從書本上學到所有東西是怎麼製造出來的——一個真正的機械師應該知道任何東西是如何製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