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美國參戰,福特公司的一切都聽命於政府的指令。直到停戰時為止,我們一直拒絕接受任何交戰國的訂單。而這完全是違背我們公司的根本原則的,在緊急情況下幹擾了我們的生產常規。
幫助戰爭中與我們國家沒任何關係的一方,都是與人性本能相衝突的。一旦美國參加了戰爭,我們這些原則就不再適用了。從1917年4月~1918年11月,我們的工廠實際上在專門為政府工作。
當然,作為常規性生產,我們也生產汽車、零件、特種運輸卡車和救護車。但是,我們也做了很多創新的事情,比如我們製造了2.5噸和6噸的卡車,還生產了大量的自由式發動機、航空發動機、1.55毫米和4.7毫米的彈藥箱。
我們生產了監聽設備、鋼盔(這些都是在高地公園工廠和費城的工廠生產的)和鷹式艦艇。我們在裝甲鋼板、差動裝置和船體甲板方麵也做了大量的實驗。
為了製造鷹式艦艇,我們在羅格河的旁邊建立了一座特別的工廠。這種艦艇是專門為攻擊潛水艇而設計的,有204英尺長,由鋼材製造。我們進行這些生產的先決條件之一,是不能與任何其他軍用物資的生產相衝突,並且要保證盡快交貨。
艦艇的設計是由海軍部隊承擔的。在1917年12月22日,我向海軍部隊提出製造這種艦艇的想法,直到1918年1月15日討論才結束,最終海軍部隊答應與福特公司簽訂合同。7月11日,第一艘鷹式艦艇就下水了。
我們製造它的艦殼和發動機。除了發動機之外,整個結構沒有鍛接式軋製的縫紋,艦殼是用整塊鋼板做成的,它們是在室內完成製造的。
在4個月內,我們在羅格河邊建起了一座1/3英裏長、350英尺寬、100英尺高的建築物,占地麵積超過了13英畝。這些艦艇不是由專門的海洋工程師製造的,它們隻是把已有的生產原則應用到一件新產品上而製造出來的。
隨著停戰,我們馬上就拋棄了戰爭,又回到了和平時期的生產中來。
一個能幹的人必定是一個能做事的人,而他的辦事能力依賴於他所擁有的工具。他的工具依賴於他開始所擁有的和隨後為之而做的一切。
一個受過教育的人,並不是指能記住一些曆史事情的人——他應該是一個能做好事情的人。一個不能思考的人並不是一個真正受過教育的人,不管他獲得了多少個學位。思考是最困難的事——也許這就是為什麼隻有很少思想家的原因吧。
我們需要避免兩種極端的態度。一種是對教育抱輕蔑態度;另一種是抱勢利的態度,以為在一個教育係統內向上爬是去除無知和平庸的有效方式。事實上,你不可能從任何學校裏學到這個世界明年將會發生什麼事情,但你能學到這個世界去年做了些什麼事情,這些事情的失敗之處和成功之處。
如果教育是在警告年輕人避免人們已經嚐試過的失敗,這樣他可以節省時間,那麼這樣的教育毫無疑問是有益的。這種標示著過去的失敗和過錯的教育,毫無疑問是非常有用的。
隻是擁有一大堆教授的理論,並不是教育。投機是非常有意思的,有時候也能賺錢,但它不是教育。要想成為一個精通當代科學的人,隻要知道100個還未曾證明的理論就可以,而不知道這些理論是什麼便就是“沒受過教育”或“無知”。如果猜測而得的知識是學問,那麼一個人隻要胡思亂想便可以成為博學之士了。根據同樣的邏輯推理,他可以把世界的其他所有人都貶為“無知”,因為別人不知道他胡思亂想的是什麼。
教育能給一個人的最好的東西,就是讓他擁有自己的力量,讓他掌握上天賦予他的工具,教會他怎樣去思考。大學能提供的最好的服務就是提供了精神體操的訓練場所,在大學裏學生們的精神肌肉得到發展,有能力去做他們能做的事。
然而,要說精神體操隻有在大學才有是不對的,每個教育工作者都知道,一個人的真正教育始於他離開學校之後。真正的教育是從生活這一門課程中得到的。
知識有很多種,你想學的知識要根據你處於什麼樣的人群中,或當時的流行是什麼,哪一種知識最受尊重來決定。知識也有流行與不流行之分,就像任何其他東西一樣。
當我們年輕的時候,知識曾經隻限於《聖經》,有一些人對《聖經》非常精通,他們受人敬仰和尊重,這方麵的知識那時候非常被看重。現在人們不確定,是否對《聖經》有深入了解還會給一個人贏得博學的名聲。
在我看來,知識是過去的某人知道的東西,流傳下來使所有那些願意學習的人都能掌握它。如果一個人具有一般人的資質,他就有足夠的能力運用我們通常稱為“文字”的工具閱讀或寫作,那麼在人類所有的知識中沒有他學不會的,當然前提是他想學。
為什麼沒有人學會人類所認識到的一切知識?因為從來沒有人認為值得去學那麼多。人們發現隻要學到了他們自己所要的知識就可以得到滿足,而不是把別人發現的知識全都在自己大腦裏堆積起來。你可以整個一生都在收集知識,但即使帶著你所收集的全部知識,你也未必能趕上你的時代。你可以往你的腦袋裏塞上各個時代發生的“事件”,但當你塞過之後你的頭腦不過是一個超載的事件盒。關鍵在於頭腦裏的大量知識並不意味著活躍的精神活動。一個人可能非常博學,但卻毫無用處;與此同時,一個人可以沒什麼學問,但卻非常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