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老雷,太不要臉,居然從我碗裏搶東西,快給我吐出來。”
那位被“虎口奪食”的大廚被酒糟鼻的無恥行為氣的七竅生煙,一把揪住酒糟鼻想要去扳開他的嘴。
“都給我住手,別鬧了,成何體統。”
崔文瀚看手下這幫大廚實在不像話,忍不住嗬斥起來。不過看到一向脾氣暴躁的酒糟鼻即使被人揪著喝罵也毫不在意,一臉滿足的舔著嘴角的醬汁,他心中靈光一閃,轉身指著方渝,驚駭的說不出話來。
方渝看崔文瀚臉色古怪的指著自己,也被嚇了一跳:
“崔主廚,您這是怎麼了,我這道菜有什麼不對的嗎?”
“你...你已經領悟‘廚意’了?”崔文瀚不敢置信的問道。
“廚藝?我一直都在努力學習呀。”方渝有些搞不懂崔文瀚再說什麼。
崔文瀚聽方渝答非所問,看他臉上的表情也不像是在說謊,應該是真的不明白自己說的意思。他轉念一想,方渝年齡比蘇沉香還小,最多也不超過二十五、六歲,在這個年齡怎麼可能接觸到“廚意”這樣高深的知識,應該是自己誤會了。
“哦,沒什麼。”崔文瀚搖了搖頭,將話題轉移開。
“方老板,你這道‘金剛火方’的味道實在出乎我的意料,即使我親眼看到你是用冬瓜製作的,但是我的視覺、味覺、觸覺都告訴我這是上等的火腿肉。”
崔文瀚指了指錢鐸鐸:“剛才我覺得你指導這位小兄弟製作的紅油耳片已經是神乎其技,現在我才知道什麼叫做超乎想象。”
方渝擺擺手謙虛的說:“您太過譽了,我的廚藝其實沒有您說的那麼好,不過就是一道菜,其中關竅您和各位大廚看過了,回頭自己做出來一定比我做的更好。”
“方老板,你就不要謙虛了。我們崔主廚說話從來都很實在,一般不誇獎人,你的廚藝確實當得起他的評價”
鄭大廚也一臉感歎的說:
“我老鄭在這鍋灶前也幹了二十年,自以為什麼都見識過了,沒想到今天才算是開了眼界,明白了自己和真正的天才之間的差別了。
你做菜的這些技法我都學過,你用的這些食材在我們德安居也算不上什麼珍稀的東西。可是這些簡簡單單、普普通通的技法和食材到了你的手裏就忽然變起了魔術,變成我最夢都想不到的樣子。
不瞞你說,今天之前不要說是冬瓜做的‘火方’,就算是真的上好南腿擺在我麵前,我都不至於喜歡成這樣。這道‘金剛火方’對你隻是一道菜,但卻給我們這些思想僵化的老家夥打開了一扇門,讓我們知道,菜!還可以這樣做。多謝了,方師傅。”
鄭大廚鄭重地向方渝拱手致禮,其它幾位大廚也隨之一起致禮,就連那個酒糟鼻也是一臉的真誠和敬意。
方渝看他們如此正式的致禮,也不再謙虛,收起笑容,拱起雙手認真的回了一禮。麵對這幾位真正喜愛廚藝,尊重廚藝的廚師,方渝也不由得被他們所感染,對廚藝本身生出一種神聖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