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根本沒有心思睡覺,坐在海邊一夜垂淚,花紫紫生怕她想不開,半步不敢離其左右,就一直陪著她。
青竹理解不了她們心中的憂傷,聽風語要過段時間才回冷顏宮,便跟花紫紫交待一番,當夜裏就回冷顏宮了。在她心中,既然選擇了修道這條路,就應該接受親人朋友不停地死去,就像她,親人早就死絕了,沒什麼好悲傷的。
半夜時分,忽然一陣馬蹄聲響起,花紫紫抬頭一看,竟是金地地領著幾個人回來了。金地地倒是沒有注意到海邊有人,下馬後東張西瞧,鬼鬼祟祟的。
花紫紫這時站了起來,道:“皇子,半夜你去哪裏的?”
金地地嚇了一跳,見是花紫紫,長籲一口氣,笑著走了過來,道:“回仙子,在海邊不是枯燥無聊嘛,就出去找找樂子!”
花紫紫道:“一年都忍下來了,最後一倒是忍不過去了?”
金地地笑道:“就是最後一了,緊張了一年,所以才想著出去放鬆放鬆。”又四周看了看,聲道:“對了仙子,我半夜出去這件事你千萬不要跟刹提起啊?”
花紫紫道:“你當血蘭國沒有耳目嗎?需要我嗎?”
金地地輕歎一口氣道:“那不管了。仙子,你也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
花紫紫點了下頭,金地地就走了,還是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
花紫紫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感覺這個金地地肯定有事瞞著他,但她也沒有心思追究,又在風語邊上坐了下來。沒想到快要亮的時候,刹又回來了,不過相比金地地,刹就狼狽多了,頭發淩亂,身上還有斑斑血跡,匆忙得如同趕著要投胎似的,下馬就奔向血蘭國的大營。
沒過一會,血蘭國的將領就紛紛湧向大營,又過一會,那些將領就走了出來,領著部下騎上龍麟馬,趁著稀薄的夜色絕塵而去,一個個匆忙無比,如同大戰在即。
花紫紫就覺得奇怪,拉著風語就走了過去,進了大營,裏麵已經不剩幾個人了,像是在密謀事情,見到花紫紫進來,神色一凜,紛紛行禮。
花紫紫看向刹道:“你一夜去哪裏了?”
刹就有些驚慌,道:“沒去哪裏啊!我就是晚上睡不著,出去散散心,結果散得遠了,就回來得遲了。”
花紫紫上下打量她一番,道:“沒見過散心散成你這副模樣的。”
刹硬著頭皮道:“我是不心摔了一跤!”
花紫紫道:“那你派出這麼多兵馬去幹嘛?”
刹道:“我看狩獵大會已經結束了,他們留在這裏也沒什麼用,就讓他們先回去了。”
花紫紫本想問她是不是她殺了清涼侯,但看到她狼狽憋屈的模樣,估計是不可能,要不然以刹的性格,若是她真殺了清涼,早就喜形於色,尾巴翹到上去了。但是她這一夜究竟是去了哪裏?她當然不相信她是去散心了,看模樣好像還吃了大虧,現在正急忙調拔人馬報仇去了。在這血蘭國的地盤上誰敢讓刹吃虧,吃完虧還要忍氣吞聲?又想到金地地鬼鬼祟祟的模樣,花紫紫心頭忽然生出一種強烈的感覺,清涼侯出來了!便厲聲道:“是不是清涼侯出來了?”
風語打了一個激靈,原來呆滯的目光忽然就有了精神,緊緊地盯住了刹。
刹如同受驚的鹿,一陣驚慌,局促道:“沒有啊,我不知道啊,清涼侯不是好好地呆在島上了嗎?我又沒見到他。”
花紫紫心裏就全明白了,肯定是清涼侯出來了,隻是百思不得其解,清涼侯不過是白鬥修為,海水茫茫,是怎麼逃出來的呢?便不再理會刹,拉著風語就走出大營。
風語情緒就有些激動,剛出大營就道:“師姐,少爺和我哥真的出來了嗎?”
花紫紫道:“我也不敢確定,八成是了。”
風語急道:“那怎樣才能確定呢?”
花紫紫道:“先找找看!”
完就帶著風語淩空而起,準備先繞著無生海找上一圈,結果還沒下去一半,就見海灘上有一片屍體,亂七八糟躺了一地,便又落了下來。
這些屍體都是夜裏被金絲國的人殺死的,刹走的匆忙,還沒來得及著人掩埋,況且她也沒有心思掩埋。
海邊還飄蕩著一隻船,沒錯,確實是船,還是石頭船,花紫紫頗感震驚,這石頭鑿出來的船也能載人嗎?心下覺得好奇,暗提一口氣,又飛了起來,緩緩向石船落去,心裏也不敢大意,生怕人一站上去,船就沉了,所以落得很輕,如同樹葉一般,可令她驚訝的是,直到她完全放鬆下來,船竟然也沒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