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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的夥食明顯好過村子裏的大多數人家:漆得黑亮的八仙桌上,除了青菜黃瓜等菜蔬之外,還擺著一盆客家清燉雞、一條紅燒全魚,一碗客家釀豆腐,還有一大碗小雜魚熬製的魚湯,奶白的湯水讓人一看便食欲倍增。這讓一路上揪心的張懷文心裏鬆了一口氣,終究是村裏的富戶,雖然鬼子的盤剝甚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日子還能將就,肯定不會是餐餐如此,但為張懷文準備的接風宴能做出這些東西來,至少說明家中還有些底子。
八仙桌上滿滿的一桌子人,除了張家一家五口,七仔和阿桂也留下來吃飯,看著他們狼吞虎咽的吃相,和自己起身添飯的熟稔,就知道自己不在家的時候,這些家夥沒有少來蹭吃蹭喝。張懷文倒也不在意,自己前世的弟弟也是如此,家裏從來都有他的同學朋友在家連吃帶住。
張母忙完了廚房,也來在桌上,卻吃得很少,隻是不停的給張懷文碗裏夾菜,這時她又夾起一隻雞腿遞給張懷文,張懷文卻重新夾起,送到上首張父的碗裏,又準備再夾另一隻給母親,卻沒有發現,便問道:“阿媽,還有一隻雞腿呢?”
正在含笑看著張懷文敬老的張母,聞言臉色不由一僵,想了想,放低聲音道:“家裏還有客人,待會兒阿媽再跟你講……”
張懷文會意的點點頭,不再多說,隻是重新給張母盛一碗魚湯,自己卻夾了一隻釀豆腐,有滋有味的品嚐起來。
和張懷文兄弟一樣有著國字臉、細長眼的張父,樂嗬嗬的坐在上首,也不多說話,隻是一杯接一杯的咪著自己的小酒,那個孝順聰明的大兒子又回來了,不僅人回來了,性子也回來了,剛剛在堂屋裏,兒子向自己下跪行禮的時候,他的眼淚都差一點掉下來。
張父的性子溫和,一生篤信平安是福,大兒子十五歲那年突得急病,昏迷不醒,而醒來後又性情大變,非要出家做和尚,張父一咬牙,送掉了祖傳的字畫,又賣掉了十畝良田,終於通過與白雲寺頗有交情的族長,買通了寺裏的和尚,讓兒子做了修行的居士而不是剃度的僧人,現在看來這步棋走對了。
想到這,張父停下筷子,吩咐張懷文道:“下午找個時間,你去族長那裏問候一聲,當初你生病的時候,你三爺爺幫了我們家不少!”
“好的,阿爸,我下午就去。”張懷文恭謹的答應著。
吃好了飯,一家人圍著說話,張懷文指了指桌子上的番薯和玉米,忍不住問道,“阿爸,夏收是前陣子才結束吧?怎麼我在村子裏,看大家夥吃的都是番薯和包粟?”
正在喝茶的張父聽到這話,臉色陰了下來,歎口氣道,“日本人要得太狠,收下了的穀子還沒落袋,就被拉走了,原本都是交五成的稅,可今年說是軍糧不夠,又加征了一成,那何家收糧的時候又用的是大鬥,實際上收走的是超過七成,剩下的那點穀子碾成米,哪夠一家老小吃的?都是留下來,農忙的時候、過年的時候,才吃上點白米做的幹飯,唉……”
“日本蘿卜頭就那麼點人,一天到晚窩在城裏,哪知道咱們村的事情?還不是那造孽的何家當漢奸……”張母憤憤不平,矛頭直指助紂為虐的漢奸,很多時候,老百姓更恨背叛國家民族的同胞,沒有他們,侵略者確實無法實施有效的統治。
雲尾村屬於離此地約有三十裏水路的橫川鎮管轄,張母嘴裏的何家,是橫川鎮第一大地主,田地遍布下麵的村子,商鋪開到了安州城和廣州城,雄霸當地七十年,鎮長一位從未旁落,是橫川鎮第一等大土豪。
“那何家自從小鬼子來了之後,這些年勢力越發大了,大兒子當了漢奸,據說現在已經是一個什麼副團長。他家原本就有來幾十號人槍,又得了小鬼子的賞識,在橫川鎮辦起了團練局,二兒子當了團練局的局總,一百多號人聚在手裏,個個有槍,做起事情來更是霸道,咱們村還好一點,畢竟離得遠,路也不好走,一年也就下來那麼幾次,可離得近的村子就遭了罪,鎮子附近的田地都成了他家的,我三姐夫家一個村子裏有一大半是給他何家做工。”
說話的是矮壯的七仔,他的六個姐姐嫁到各村,他從小在姐姐家輪流吃飯,對何家的劣跡知道的更多。
聽著大家你一嘴我一舌的控訴,張懷文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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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勇口中的二鬼子郭棟,穿著一身粗布衣服,斜斜的坐在竹藤椅裏曬太陽,包裹著石膏的一條腿,僵直的擱在身前的竹凳子上,旁邊放著一根粗製濫造的拐杖,整個人都顯得懶洋洋的。
雖然受了傷,可郭棟並不恨那些打他們伏擊的敵人,自從穿上這身衣服,他就知道遲早有一天要吃槍子,不是土八路,就是國民黨,也許什麼黨派都不是,就是一個土匪或者普通的中國人。這裏的人都恨他們,就像他在台灣的時候恨日本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