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最能暴露和揭發一個人靈魂深處連自己都意識不到的向往和眷戀。夢,能讓你看見你從不曾想過的臉龐,能讓你去到從沒有去過的地方,所以夢是神秘的。好多你無法想象的事,好多任怎麼想也不能想到的建築格式。雖說是日有所夢,夜有所思,可夢到的並非是所思的,所思的並不一定能夢到。
北極和南極擁有強大的磁場,磁感線所引起的磁力就是引力,所以磁感線是宇宙間唯一的自由出入的交通工具,也是宇宙壓縮膨脹爆發的原因,所以你睡覺的時候,大腦就是一個收音機,磁感線就是無線信號,所以你會夢到從未見過的人,事,物,而那些都是真的,隻是存在於不同空間的不同時間,當然這隻是他的謬論,不足以信。
他常常覺得自己是一個一無是處一無所有的人,從他身上無權可奪,無官可罷,無級可降,無款可罰,無舊可毀,無色可劫。地地道道的一無所有,真真正正的無牽無掛。抽身便可撐一根擀麵杖雲遊大千世界的人。然而事實並非如此,他發現自己竟然有一個他自己不知道的剪不斷,割不掉的朝思暮想的他或她,畢竟他隻是個人,不是聖人。
他開始琢磨思念這東西,發現它並不是嘴上說的,是一種抽象思維,卻更似一種具體感覺。總覺得缺點什麼,然後經常常發呆。
他開始思念她,回憶她,我把她管叫姐姐。
她溫柔的臉部表情變得越來越模糊,於是生活似乎有點麻木,麻木,就是無論手裏在做什麼,腦子裏都是她高挑的個頭。黑色的長發垂直地披在肩膀上,觸及其腰,耳朵裏總是回蕩這她跑了調的歌聲。她總是在上自習的時候,不管講台上坐著閱作業的老師,猛地吼一句JAY的歌,然後理所應當的被叫去走廊站著,然後她舊從走廊消失後從繪畫室拿回一副他無法理解含義的油墨畫。
不停的思念,不停的刻畫,想這樣把她的樣子定格在腦子裏。因為,一旦有一天他再也想不起她,蹉跎的歲月讓她的樣貌在他的腦中消失,他會怎樣想念她,會怎樣想念她並且夢見她,會怎樣因為不敢想念她而夢也夢不到她。她是他的親姐姐,他一直這麼認為。他無權阻止她做什麼,也無資格要求她怎樣對我,他唯一擁有的就是心底裏對她想念的那種抽象般的具體感覺。
課桌,一張很舊很瘦的課桌,像一棵光禿禿的樹,在蕭條的冷風中,脫盡了滄桑孤零零地坐落在最後一排最左靠窗的邊上。幾天後,它就要離開這間曾被歡笑所充斥的教室被送到儲藏室暫存下來然後等待下一個主人,因為它的使用者不得不離開,所以它暫時恢複了自己的自由。
秋風緊了,有幾片葉子飄進來,在空中一左喲右的晃悠幾下後躺在這張被小刀刻滿痕跡的顯得毫無光彩的書桌上,他看著它,看著那間沒有幾分歡笑卻有幾重傷心的教室,或許他的選擇是錯的,可是他不能後悔,因為他知道要是後悔,那麼以前甚至將要做的舊都是錯的,永遠也不會是對的,與其說是舍不得這沉沉的地方,卻更是舍不得這的人。
又有幾片葉子飛進來,瑟瑟地,在桌上打著轉,似乎低訴著誰也無法明白的朦朧囈語。她的樣子清晰的出現在他的眼前,飄逸著的是很長很長的頭發,清秀淳樸的瓜子臉,一雙細長的眼睛流露出柔和暗淡的光,她永遠和她的秀發在一起,鉛筆是她生活是延伸。不知道有多少個晴朗的早晨和隱晦的黃昏,沙,沙,沙,從紙的一邊劃到另一邊,用她那白皙幹淨是修長手指,描繪出無數個美麗的畫麵,頭發把她的樣子遮住,他似乎看透她的心,她說她要超越達芬奇,但或許和梵高一樣,他說他喜歡JAY,喜歡她嘴裏跑了調的JAY是曲調,然後彼此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