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幫助別人,是可以給自己帶來滿足和快樂的。
我們能做什麼?那一天,公司的員工都在相互詢問。當天,公司就已經開始安排義演的事情。
義演,如此迅速的義演,對中國的娛樂界來說,還是第一次。
其實,汶川大地震給改革開放後的中國各行各業,都帶來了很多第一次。
第一次舉國大救援,第一次舉國默哀,媒體第一次用連續兩周的二十四小時直播來麵對一個地區,一場災難;富起來的人們第一次學習怎樣用自己的力量來回報社會。
我相信,這一場地震,將是全體中國人的一場心靈的重塑。
對於我來說,我第一次知道了"義演"的意義。
汶川大地震之前,我所知道的最動人的賑災義演,是1985年7月13日倫敦和費城同時進行的援非演唱會。那場演唱會,到目前仍是全球最大的舞台募款活動。那一次,最動人的歌曲就是那首:"We Are The World" 。
你瞧,事物與事物之間的關係,就是這麼奇妙。按照一般的邏輯,非洲和美國有什麼關係?歌星和非洲有什麼關係?然而,事實證明,一首歌也可以幫助到非洲,一個人的力量,也有可能改變世界。
不要以為別人的事情和你沒關係。因為你也是別人眼中的別人。
和許多娛樂界的人一樣,我去了四川。和所有到過那裏的人一樣,在四川,我聽到了太多的感人故事,見到了太多感人的場麵。
我吃驚於"許三多"的流行:"許班長……"廣元市木魚鎮五名女生一直喊著"許三多",等來了解放軍救援;一名從廢墟裏搶救出的小孩最大的願望是"想見許三多叔叔"……在此次震災中,不少壓在廢墟下的孩子憑著"不拋棄,不放棄"的信念,堅持至獲救。我給三歲半的小郎錚帶去了一套小軍服。為了表達對郎錚的敬意,穿著軍裝的我給郎錚敬了個標準的軍禮,我希望用許三多的精神激勵孩子們勇敢地麵對困難。
但最打動我的,卻是那裏的普通人。
有一個記者對我說:其實,在這裏,最可貴的是那些默默奉獻的人。我見過當地的幹部,自己家裏也受了災,卻依然每天騎著自行車給群眾發印刷資料。還有那些軍人,那些真正的軍人,那些懂得"不拋棄,不放棄"的人們,他們是真正的英雄。在這個時刻,再糾纏一些別的任何事情都讓人感覺自己的渺小。
讓我吃驚的是四川人麵對災難時的樂觀精神。成都街頭的地震棚裏,餘震當中老百姓照樣打麻將,照樣坐在竹椅上喝茶。我見到一個受災的村民,他居住的地方是自己搭的地窩子,腳上的鞋是從廢墟裏撿來的,同樣是白色,款式卻不一樣。他領我去看他住的窩棚,進去之前,我注意到,他換了拖鞋。
那一刻,我真正認識到了,人的肉體或許是脆弱的,但是人的精神是無法摧毀的。災難毀掉了他們的家園,毀掉了他們親人的肉體,但生活依然在繼續。就像孩子會繼續出生,生生不息。
我給他們唱歌,我給他們加油,我願意做我自己能做的一切事情,隻為這裏的人們能夠繼續好好活下去,這是我做的最有意義的事情。
如果這個時候來寫《集結號》的劇本,我希望編劇會給穀子地安排一個平凡卻幸福的結局:他找到了一個心愛的姑娘,結了婚,有了孩子。他吻著孩子的小臉,幸福地笑了。
加油,中國!加油,每一個中國人!
其實,就在來四川之前,我還在為一條傳聞耿耿於懷。當我推掉了一係列的事情,專注於參加"同一首歌"、"一個人的奧運"等義演活動時,一條小道消息卻悄悄流傳。後來我知道,在5月13日,地震後的第二天,在天涯社區"八卦江湖"裏就出現一條帖子:"最新捐款消息--王寶強捐款一千元人民幣!"與該帖同時,一些曬明星捐款、世界五百強企業捐款的帖子也風行網絡。有好多不明真相的網友對我這個"許三多"破口大罵。
其實,在這一天,我已經讓我的經紀人菁菁代表我去捐獻了五萬塊錢給中華紅十字會總會。剛剛聽到、看到這樣的消息時,我真的非常憤怒。我幾乎要跳起來了,忍不住想質問那些人:在這樣的時刻,你們這樣做還有點人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