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我像從前那樣靠在他的胸前。
神思回到了從前,依稀記得。那一日同他去澤國皇宮赴宴,那是我們第一次對著共同的敵人他歎息:“可歎你一個絕世佳人,生就一副無雙的麵容竟要做這種事!”
我低聲回答:“我沒有父母的庇護,沒有家族的保護,沒有國土賴以生存。自然隻能如此!”
想到這裏,我又抬頭看了看抱著我和我們的孩子的溫情款款的夫君。
臉上不禁有漫上了笑容。
我不再是無依無靠沒有根基的柳,今後屬於我的必將是一個新的生活一種新的幸福。
元江城郊,有一輛極其普通馬車在眾多隨從的護衛下片刻不停的在官道上奔馳。
時值盛夏,天氣炎熱幹燥,元江已經近半月沒有落過雨了,這樣急行實在是讓人難受。
而車裏的氣溫無疑比外麵更高。
石破揚了揚馬鞭,終於還是控製不住向車裏問了一句:“主子,已經快到了,是否放慢速度!”
車邊的侍衛們咬了呀幹裂的嘴唇,顯然很是難受。聽見石破這句話都不住的往車裏看去。
然而,那裏麵的人隻是咳嗽了兩聲,用虛弱無力的聲音道:“不用了,我撐的住!”
石破聽見這聲音,分明又比先前更加的無力了。他不能不擔心了。車裏的人原本身體就比旁人弱,如今剛剛脫離生命危險,傷勢都還未痊愈就這麼急行軍,怎麼受的了。
隻是,如果主子這次錯過了夫人,隻怕是,隻怕?
石破不敢再想,一咬牙揚起馬鞭狠狠的打了下去。馬兒吃痛的吼了一聲,速度卻是更加的快了。
車裏的南宮坼,衣服早已被汗沁濕了,然而那汗卻是冷的。
汗水滑過左肩和肋下的傷口使他緊閉著雙眼,但車廂裏卻沒有一絲的叫喚聲。
是的,他此時是很痛,但他更本沒有心情去理會那種痛。
至她被劫後,他雖然安排人在暗處守著他卻隻能按兵不動。布下這麼一個局,讓所有的人都以為他不要他了。
再後來,便是受傷,昏迷。再後來,他醒來之後,這場戲已被他的屬下們演成了這樣一個局麵。然而,他並沒有彌補,他要惑敵,他要江山,他隻能接著演下去。他知道她是個極聰明的女人,不可能看不出他的心思。他也自負的以為,他們兩個之間的信任和愛情可以熬過這一場天衣無縫的騙局。可是,他到底是忘了,她不管如何的聰明都是一個女人,就像上次對拓跋婉兒那樣,她的理性和聰明有時候會消失的一幹二淨。
如今,當下屬們把她在元江所作的一切報告給他的時候,他雖然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麼,卻隱隱的察覺到她,她想要離開。
她終究是忍不住了,也是,她是這樣一個自尊自信的女人,怎容得他把另一個女人捧得這樣無法無天。
她肯定會懷疑從前的深情,她肯定,肯定又被傷的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