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範島離開湯加·塔布後,朝西北往斐濟群島開去。隨著太陽偏向赤道,模範島逐漸離開南回歸線。它不需要趕路,因為到斐濟群島隻有200法裏。西姆考耶艦長使模範島保持著漫遊時的那種速度。
風向時有變化,可是這對這架強大的海上機器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在23度緯線上,即使偶爾下暴雨,模範島上的居民也根本無須擔心。因為所有的建築和房屋都裝有避雷針,能把天空中的電流引開。至於雨水,即使是滂沱如瀉也正是求之不得,公園與田野得到它的滋潤後,會變得更加綠茵蔥蔥。隻是這種暴雨比較罕見。所以,島上的居民總是在最幸福的環境中生活。現在,兩個區之間的聯係也趨於正常了,人們生活得無憂無慮。一切安然順暢,仿佛未來的安全不會遭受任何威脅了。
在薩洛爾船長的請求下,新赫布裏底島人登上了模範島。不過,比克斯塔夫並不為此感到後悔,因為這些土著人一心想為島上幹點兒事,他們就像在湯加·塔布島的田野中那樣勞動。白天,薩洛爾與他的馬來人和這些隨行的土著人形影不離;晚上,他們就回到港口那塊分配給他們作為住處的地方,沒有引起居民們的任何抱怨。
然而,在薩洛爾船長的慫恿下,這些新赫布裏底人將和他們的同鄉串通起來,適時參加破壞活動。屆時,他們凶殘的本質將暴露無遺。難道他們不是那些吃人肉的野人的後代嗎?在太平洋這部分海域內,他們的祖先可謂臭名昭著。
這期間,億兆城的人過著有條不紊的生活,從來沒有想到有什麼會危及現在這種生活。“四重奏”的演奏總能取得同樣的成功,大家對他們的演奏百聽不厭。
莫紮特、門德爾鬆、貝多芬和海頓的作品全都演奏過了。除了文娛宮的定期演奏會之外,考弗蘭太太舉辦的音樂會也是場場爆滿。雖然托克登家還沒有來十五號街府上拜訪,但至少華脫是這些演奏會的常客。遲早會有一天,他和蒂小姐的婚事將會取得圓滿的結果。
人們甚至為這對未來的夫婦指定了證婚人,現在隻缺少雙方家長的同意了。會不會突然出現一種情況,迫使兩家一起來宣布這樁婚事呢?
果然,人們翹首期盼的這種情況沒過多久就發生了,然而卻是以極大的危險為代價的——模範島的安全受到了嚴重的威脅!
1月16日下午,從湯加島到斐濟島的航程中,模範島走完將近一半路程了。這時,他們注意到東南方向出現了一艘船。該船似乎正向右舷港駛來。這可能是一艘噸位在七八百噸左右的輪船。船桅沒有任何旗幟,甚至到了離島僅有一英裏時,也還沒有升旗。
這船是哪個國家的呢?從船體結構上看,天文台的望員也辨認不出它的國籍。但通過它根本沒有向模範島表示任何友好之意來看,人們推測它極可能是一艘英國船。
該船並沒試圖駛近港口,它似乎是想從模範島旁駛過。毫無疑問,它很快就會消失在遠方。
夜幕降臨,天空昏暗無月。高空中布滿了烏雲。這些雲層好似不透光的絨麵布一樣,擋住了所有光線。無風不動,無論是海麵還是天空,都陷入了一片寧靜之中。這茫茫黑夜,靜極了。
快到11點時,天空起了變化。一場巨大的暴風雨正在醞釀中。空中劃過一道道閃電,隆隆雷聲一刻不停,一直持續到子夜以後,但雨卻一滴也沒下。
或許是因為這些從遠處傳來的雷聲幹擾了炮台的海關觀察人員,在船艫炮台值崗的警察沒有聽見那邊海岸上發出的一種奇怪的尖嘯聲和吼叫聲。這聲音既不是雷鳴,也不是閃電——不管是什麼吧——它發生在淩晨兩點多。
第二天,一條令人不安的消息傳遍了偏遠街區。到田野放牧的人突然發現了一件可怕的事情,他們四處逃散,有人朝港口跑去,有人朝億兆城的鐵柵門跑來。
那是一件極為恐怖的事情:五十來頭羊在一夜之間被咬死、被吃去一半。那血淋淋的殘肢躺在後炮台四周。關養在牧場、公園內的數十頭奶牛、牝鹿和梅花鹿,以及二十來頭馬都遭到同樣的命運……
毫無疑問,這些家畜遭到了野獸的襲擊……是什麼樣的野獸呢……獅子、老虎、豹子還是餓狼……這種說法能讓人接受嗎……這令人生畏的食肉動物,模範島上從來沒有過,不是嗎……它們可能是從海上來的……再說,“太平洋明珠”難道是航行在印度海域附近,或是在非洲和馬來西亞附近嗎?隻有這些地方才有這類凶殘的野獸啊……